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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露出內裡穿著的鎖子甲。
軟甲寒耀,瞬間,眼前似有白光飛射。
“四郎,還不快謝父皇賜衣。”李宏皺眉低聲道。
李裕眸中精光一瞬盛起,好似全沒聽見李宏說話,一掌將奉衣侍人掀翻在地。“太子無能,荒廢政務,偏信戚黨,為我天朝社稷安穩國民安康,請父皇——”他一頓,眸光驟然凌厲,以氣貫長虹之勢朗聲喝出四個字:“廢長立賢!”
“四郎你太放肆了!別這麼對父皇說話!”幾乎同時,李宏厲斥,就要上前。
“站著!”李裕呼一聲,竟顯出邪氣的笑來。他一手掌在腰間,另一手衝著李宏,手中拈著只青玉酒觴,眼看便要擲在地上。他再次將視線投向自己的父親,並不再言語相逼,卻是冷冷的盯著,要挾之意畢現。
“四郎——”李宏又斥一聲,拳已攥得筋骨隱現。
李裕卻冷哼一聲,將手中酒觴狠狠向地面摔去。
青光一墜,那清脆又刺耳的聲響彷彿已響在心頭,如此無望、決絕,震得人肝膽俱裂。
只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猛地,一道白影從屏風後閃出,宛如疾風掠過。只見白弈單膝而跪,手中所持竟是支劍鞘,只一點,便生生將那酒觴截在半空,再旋鞘一挑,酒觴已到掌中,好似幻影移形。他拋了劍鞘,將太子擋在身後,雙手卻將酒觴敬上,對李裕施了一禮:“殿下仔細著些。”杯酒微漪,一滴未灑。
奇兵突襲,乾坤暗異,李裕緊盯著好似憑空出現的白弈,驚異與震怒已在眼底沸騰。他並未接那支酒觴,而是將手緊扣在腰側,後退了一步。“好!難怪我等你許久不到。你果然出賣我!李宏!”他忽然扭頭盯著李宏,咬牙冷笑:“不過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打算——”
“畜生!你住口!”李宏撲上前去,一拳已揍在李裕臉上。
李裕踉蹌一步,揚手反撲,竟有一道銀光由他腰封上飛出。
“大王小心!”白弈眸光一凜,厲呼。
李宏一震,驚駭之下已覺面上一燙,火辣辣的灼燒比疼痛先來一步,熱血泉湧。他下意識抹了一把,滿手鮮紅。“把劍丟掉!四郎!快向父皇認錯!”他幾乎暴怒起來,顧不得傷勢,雙手鉗住李裕就將他往地上摁。
李裕已是雙眼赤紅,掌中一支軟劍,薄如蟬翼卻鋒利無比。李宏赤手空拳,落盡了下風,只是扭住他不放。兩人打作一團,撞翻案几,觥籌盤碟碎了滿地,砸得咣噹亂響。
響聲亂起時,殿外衛軍已經湧入,將個長生殿裡外圍若鐵桶,烏甲獸吞如浪,裡外望之不盡。為首一員大將帶刀持劍,疾步厲喝:“李裕,你部下人馬皆已就擒,還不放下兇器,俯首認罪!”正是宋啟玉。
“快向父皇認錯!”李宏空手抓住弟弟劍刃,另一手死死扣住他手腕,連連低聲急催。
李裕劍鋒只在李宏咽喉前半寸,一雙眼明滅急變。忽然,他抬膝狠狠頂在李宏胸口,回手抽劍。
李宏悶聲痛呼,不得已鬆手,立刻又被李裕一腳踹得屈身倒地。但他立刻便摁著心口爬起,又要去拽人。
李裕拖著劍,劍身已被血浸的鮮紅。他站在大殿正中,背對著殿門及宋啟玉,緩緩地,將兩位兄長和父親一一打量,目光最終落在站於太子身前的白弈身上。他略眯起眼,眼角微挑,愈發顯得狹長,精光閃現,因打鬥而散亂的青絲映著輪廓分明的臉龐,如有魅生。他似笑了起來,拔足向著太子撲去。
白弈竟不阻擋,更不還擊,只將太子護在身後,攥拳站定,紋絲不動。
長劍如鳳,轉瞬殺鋒近在咫尺,再前送,已有紅光飛湧。
“四郎!”李宏大呼一聲,不顧一切撲前去,攔腰將李裕抱住。
劍嘯龍吟。
呼喊聲仍有餘音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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