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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問他去罷!”他揚手竟將那死人向宋啟玉拋去。
宋啟玉眉心擰,大刀一揮將飛來屍身斬作兩截,高呼:“皇帝陛下諭旨,竇寬謀逆,其罪當誅,右武衛軍麾下諸將士受其矇蔽,回頭是岸者既往不咎,誅剿叛首叛軍者,賞千帑,封五品上勳!不知悔改者,就地正法,殺無赦!”
賞罰既出,軍中頓時一亂,倒戈者不計其數。
勒馬陣中的胡海瀾,眼見漫天血雨兵戈大亂,不禁發憷。雖說她自幼習武,但這等真刀實劍殺到肚腸橫流的場面,卻著實未曾見過。她強自鎮定,催馬要走。忽然,只見一道寒光疾馳而來,眼看就要刺在她心口上。
四郎!
胡海瀾淚眼一漲,剎那想起,只是李裕笑顏。
李裕被韋貴妃閉在昭陽殿內小閣,從頭到腳綁得結結實實,任他怎麼喊叫,也沒半個人來搭理。他恨也無法,翻身從榻上滾下來,將一旁案上青瓷茶碗撞在地上,艱難地反揹著雙手,用碎瓷去割繩子。瓷片割得他滿手鮮血,竟也察覺不到疼痛了。
忽然,卻有個懶洋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大王這麼磨蹭要到什麼時候?宋大將軍可都領著左武衛軍前去平叛了。”
李裕抬頭見個白袍銀甲的小將蹲在面前托腮望著他,頓時大驚。“你是什麼人?”
那小將眼中顯出天真無辜顏色來,嘻嘻笑道:“大王認不得這張臉,莫非連服制也不認?”
李裕又瞧他一眼,道:“你是白——”
“末將白謹,淺字崇儉。”那小將笑接道。
他就是白弈那十七歲的堂弟,新近供職的右禁衛軍將軍。李裕忽然生出一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鬱悶來,沉著臉問:“你怎麼進來的?”
“想進來,自有辦法進來。”白崇儉依舊笑答。
“放肆!這可是……可是……”這可是貴妃居所,豈是什麼人說進來就進來的?李裕皺起眉來。
白崇儉雙眼萌亮,閃閃的,又是滿臉純色:“外頭都說大王犯瘋病了,我看倒是挺明白的。”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李裕低聲怒道。
“就來看看大王,這徵糧治蝗的事兒還等著大王擔呢,大王若瘋了,豈不麻煩。”白崇儉盯著自己的靴尖,乍看起來,像個委屈的孩子,唇邊笑意卻愈發詭秘。“不過看來大王挺好的,那我就放心了。”他忽又抬頭,燦爛一笑,輕靈轉身要走。
“等等!”李裕急喚住他,“你……你能帶我出去麼?”
“大王為什麼要出去?”白崇儉露出驚詫來。
“你只說,能,還是不能?”李裕逼問。
白崇儉抱臂挑眉一瞬,莞爾,道:“右武衛軍譁變,太后不放心把我擱在大內,要我也上前去助宋大將軍平叛。可我若去,搶了宋大將軍的風頭,他豈不是要惱?但我若不去,太后那邊可怎麼交待?”
李裕一默。面前少年笑笑的,眸光閃爍,卻讓人怎麼也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
忽然,白崇儉靠近前來,笑道:“我帶大王同去,大王給我墊背,可好?”
眼見少年滿臉天真純色,李裕不禁愕然。萬不曾想過,這世上,還有如此的角色,竟能將這般話語說得好生無辜。但他顧不得這許多了。阿棠在等他。他知道。他必須去。
那一支疾箭馳來,胡海瀾下意識閉了眼,身子卻猛然一搖,再睜眼,竟是竇寬將她拽下馬來。那箭擦身而過,正中竇寬肩頭,血頓時從衣甲縫隙中淌了下來。
竇寬救她?
胡海瀾心頭一震,回身驚道:“竇大將軍——?”
“閉嘴!”竇寬吼道。
胡海瀾一僵,感覺竇寬掌中長劍正比在頸嗓,寒氣大盛,逼得她再說不出話來。惶恐時,卻聽見竇寬低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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