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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她再一次這樣說,“我相信兩樁事情裡邊有一樁是讓我碰上了,不管是哪一樁,我仍然是在密西西比的牛津鎮。沒有一樁事情對得上號。”
她接著往下說。如果她的聲音再響一點(或者說如果他沒有愛上她),差不多就像是在做演講。當然在埃蒂聽來,這與其說是演講倒不如說是抒情詩。
不過,他必須時時提醒自己,那完全是痴人說夢,為她著想,你必須使她明白這一點才好。
“可能是由於我頭部受過傷,”她說,“他們是牛津鎮上臭名昭著的掄著板斧砍人的那夥人。”
牛津鎮。
這個詞在埃蒂腦子裡引起了一點遙遠而模糊的似曾相識的迴響。不知什麼原因,她說話的節奏讓他聯想到亨利……亨利和溼尿片兒。為什麼?什麼?現在也別去想它了。
“你想告訴我,你覺得這些都是你失去意識時做的夢?”
“或者說是在昏迷中,”她說,“你不必這樣盯著我看,你好像在想這一切是多麼荒唐啊,畢竟這不荒唐。瞧這兒。”
她細心地把頭髮向左邊分開,以便埃蒂可以看清她頭髮單邊分開的樣子,當然不是因為她喜歡這髮型。頭髮裡面有一處難看的舊疤,並非褐色的,而呈灰白色。
“我想你那會兒夠倒黴的。”他說。
她不耐煩地聳聳肩。“厄運不斷,太平日子也不少,”她說。“也許這就是一種平衡。我給你看這個疤是證明我五歲時就經歷過三個星期的昏迷。當時我夢到了許多事情。我記不得是什麼夢了,但我還記得我媽媽說他們知道我不會死掉,因為我不停地在說話,好像是一直在說個不停,雖然媽媽說他們對我說的話一個詞也聽不懂。我確實記得那些夢非常非常真切。”
她停了一下,朝四周看看。
“真切得就像這個地方。還有你,埃蒂。”
當她說到他的名字時,他手臂上分明覺出一陣刺痛。噢,是讓什麼刺了一下,沒錯,刺得生痛。
“還有他。”她打了個冷顫。“他好像是這整個世界裡最真切的。”
“我們應該這樣。我是說,我們是真實的,不管你怎麼想。”
她給了他一個善意的微笑。笑出了聲兒,不是短促的一聲。
“是怎麼發生的?”他問。“你腦子裡那些事是怎麼發生的?”
“那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想說,曾經發生過的事兒可能真的再次發生。”
“別不說,我很想知道。”
“我被一塊磚頭砸了。那是我們第一次去北方旅行。我們到了新澤西的伊麗莎白鎮。我們坐的是吉姆·克勞車。”
“那是什麼?”
她不相信地看著他,幾乎帶點揶揄的意味。“你都在什麼地方呆過呢,埃蒂?是在防空洞裡嗎?”
“我來自另一個年代,”他說,“我可以問一下你的年齡嗎,奧黛塔?”
“我的年齡夠選民資格了,只是還沒有拿到社會保險號。”
“噢,我在我那地方也一樣。”
“但是你那兒會更文雅些,我相信,”說著,她又朝他發出那般陽光燦爛的微笑,這又給他手臂上帶來一陣刺痛。
“我二十三歲,”他說,“可我出生於一九六四年——就是你遇到羅蘭這一年。”
“那真是太荒謬了。”
“不奇怪。我是在一九八七年讓羅蘭帶過來的。”
“嗯,”她沉吟片刻才開腔,“你把這事兒說得跟真的似的,你這樣說倒是更加重了你那說法的分量了,埃蒂。”
“那種吉姆·克勞車……黑人必須按那規矩來嗎?”
“是黑鬼,”她說。“把一個黑人稱為黑鬼不算什麼粗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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