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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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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定的無意“殺人”和吉藏的無意被殺,都像是有理想的人的一種奉獻,凸現的是人內心深處的極端狀態。所以,在日本,吉藏是被作為喜劇人物來看待的。導演深諳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因此,這部影片被稱為是寫在銀幕上的性心理分析報告,而且報告得如此有聲有色,如此耐人尋味。

順便說一句,大島渚是我最敬重的日本導演之一,他是刻畫人的極端狀態(瘋狂與殘暴)的高手,且表現得十分冷靜(北野武式“暴力美學”承襲的就是大島渚)。除了《感官王國》,我還喜歡他的《愛的亡靈》、《絞刑》、《御法度》等。

我不想更多地介紹《感官王國》和大島渚,之所以說起《感官王國》,是因為有天晚上在深圳的一家夜總會里,我看到一個“老沒正形”的登徒子肉麻地捧著一個坐檯小姐的手在說:“這麼漂亮的手會幹什麼?”他色迷迷地撫摩著那雙“漂亮的手”,反覆問著同一問題。那個靠出賣色相賺錢的小姐點著那登徒子的鼻子,開玩笑說:“拿刀殺您……”

這使我想起了吉藏那句意味深長的話:“這麼漂亮的手不能拿刀,而應拿別的東西……”

當然,美人的纖纖玉手肯定是不應拿刀的,那麼該拿什麼“別的東西”?按照吉藏的意思自然是該拿男人的“那話兒”的,這就是情Se法眼中的美人手中的該有之物,似乎也該是所有美人掌握自己命運歸宿的法寶。事實上,古今多少美人就是在刀和“那話兒”中作非此即彼的選擇的。

所有著名的風塵女子都是拿“那話兒”的,她們上演了無數“任人輕薄”最後“紅顏薄命”的悲劇(好嫖的文人騷客喜歡吟誦她們的大情大義,而在生活裡我們更多見到的是“表子無情,戲子無意”),只有極少數的如李師師、小鳳仙、賽金花、潘玉良之類的風塵女子透過拿“那話兒”進而拿住了英雄的心,從而根本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她們沒有拿刀,卻透過拿住男人,完成了用刀劍改變世界的結果。

我曾多次去紹興,每每經過鑑湖女俠秋瑾的故居都有些疑惑,不知秋瑾為何放棄了女人的根本?她和同鄉魯迅差不多算鄰居,卻為什麼幾乎沒有什麼交往?按說,她也應算美人之列,卻為何不滿足於做個溫良恭儉讓的賢妻?似是而非的答案是:秋瑾見識過外面的廣闊世界,便無心再囚禁在自己的閨院。她選擇了拿刀,想在“秋風秋雨愁煞人”的黑暗中國殺出一片光明來。不知為何,每當想到秋瑾,我都禁不住想到與其完全不相干的一個美國美人—夢露。我非常喜歡夢露,她幾乎什麼都不選擇,以自己無敵的性感,讓無數的男人迷失。她的銀幕形象環球風靡,由此,她成了全世界男人夢寐以求的性感偶像。遺憾的是,秋瑾和夢露,兩種迥然不同的美人,其下場都很悲慘,都以被殺而告終(夢露之死雖另有說法,實際也是被殺),她們共同的悲劇原因是介入了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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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人最討厭女人介入政治,認為政治的骯髒會讓水做的女人成為非人。“漂亮的手”一旦沾了“這一口”就無法再洗得乾淨。對女人而言,政治和愛情的寶劍其實都是雙刃的,它在刺傷別人的同時也必會刺傷自己。像阿部定一樣手中只有男人的“那話兒”,“那話兒”也終成為雙刃劍樣的東西,它的危險與刀是等同的,它會使人變成感官的奴隸,為感官而瘋狂。

那麼,漂亮的手不拿刀該拿什麼呢?這個問題像哈姆雷特的“活著還是死去”一樣難以回答。

我以為,她們什麼都不應該拿。女人是感性的,她手中拿的不應是具體的刀或者“那話兒”,而應是一種看不見的溫柔,如果說是刀的話,就是溫柔一刀。即使是風塵女子,只要掌握了這溫柔之刀,還有什麼“別的東西”是她們不能戰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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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蔑與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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