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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開傘朝自己走來。沒辦法只好就範。
傘不算大,撐兩個人只能說勉強。湯琰緊挨著程章明,在嗶嗶剝剝的雨聲中問:“我應該說什麼?”
“問好而已。”程章明輕描淡寫。
“這麼簡單?”
還能有多複雜。
老師只是以為他們一直在一起,碰巧見了面所以想聊幾句。
快到面前時,程章明摟了一下湯琰的後腰。
湯琰全身驀地僵硬。
老師老懷欣慰地看著他們:“等很久了吧,見諒啊小湯,不知道你們要出去約會,還一直拖著章明陪我們兩個老的聊天喝酒。”
“哪裡的話,應該的。”湯琰臉皮收緊,“他平時經常念起老師。”
“是嗎?”一句話把老師哄得大為開心,“以後他單位就在我隔壁,可以經常見面了。今天時間有限沒打上麻將,下回你們倆來我家裡打,咱們搓它個通宵!”
當年化工系誰不知道黃老師對麻將的愛,那是打上幾天幾夜也不嫌累的,比搞科研還有勁。
“湯琰不會,我陪老師打。”
“不會就學嘛,咱們實驗室出去的哪個不會打,小湯作為家屬半點不會那像什麼話。”自己的弟子有多死板他是知道的,說不定家教甚嚴,嫌打麻將不是正經事。老師笑眯眯地望著他們。
“教過。”程章明面不改色地說,“有些人半途而廢。”
我?
湯琰詫異地看向他,只見他脖頸處些微有些發紅,是酒後的症狀。
送走老師,程章明重新撐起傘,“走吧。”
身體離得比之前遠,迴歸到井水不犯河水的距離。
湯琰還在糾結:“以前你什麼時候教過我打麻將?沒有吧。”
怎麼沒有。
程章明身形頓住,看向他:“過年那次。”
啊。
想起來了。
畢業後的明還是準時飛回國內。
看完了奶奶,程章明帶回一大堆土特產,醃肉、米糕之類的,兩個人吃不完,招待過一次表弟白帆和他女朋友。
當時白帆跟女朋友正在熱戀,對方麻將打得很好,所以他就投其所好,吃完飯硬是要摸幾圈。
程章明作為主人家只好奉陪。
為了湊人頭,湯琰從數牌學起,然而他實在沒有賭博的天賦,玩了一會就叫停。
“麻煩你耐心點。”程章明無奈極了。
“麻煩你教好點。”湯琰瞪他。
椅子拉過去,程章明乾脆坐到他身邊手把手教。牌該怎麼算,怎麼拆,怎麼吃怎麼碰,已經打出的牌應該怎麼記,什麼時候該保守,什麼時候該豁出去拼一把,稱得上事無鉅細,緊急情況下甚至握著手腕阻止他亂打,結果這人天生就牌品差,贏了高興輸了就掛臉,把白帆氣個半死,程章明這個師傅也累得要命。
“以後再不教你了。”晚上程章明壓著他說。
不教就不教啊。
“……你不在我也不想打……反正一直在輸……”
很多事都是,只有跟程章明一起做才有趣。
喘息中摟著程章明的腰,眼中只有天花板上一直在晃的頂燈,耳邊只剩下呼吸和心跳聲。
雨絲刷過臉頰。
湯琰挎上程章明的胳膊:“靠我近一點,你右邊淋溼了。”
程章明身體微滯,挺拔寬闊的背影顯得有些僵硬。
“不用。”
“怎麼不用,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
再沒有說話,回到車上,湯琰把雨刷器開啟,又一時無言。
過了半晌,程章明先開口:“約我出來是想跟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