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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一看著二十九歲的梁誠,對家明說:“叫邦仔準備吧。”
阿珍那個樂隊的鍵盤手邦仔是個gay佬,平日是98咖啡館的咖啡師。那個暑假,他換工作到另一間咖啡館,樓上八九兩層是九龍一代小皇帝金大生的辦公總部。邦仔經常跑腿送咖啡上樓。一來二去,金大生很眼熟他。
夏末的有一天,香港掛八號風球。金大生的車子開出地下車庫忽然進水熄火。他氣得把司機踢了一頓,自己跳下車跑去咖啡店坐著。邦仔送了他一杯冰美式。金大生吸了口電子煙,眯起眼睛看邦仔研磨咖啡豆,煮泡咖啡,忙著給其他顧客送餐。邦仔長得非常文氣可親,抬手拿櫃檯頂上的罐子的時候,露出一截細白的腰肢。金大生走之前,走上去搭訕,問邦仔想不想去他那邊嚐嚐很特別的智利咖啡豆。
邦仔去了。金大生摸著邦仔的腰,把他推倒在餐桌邊上,他看著邦仔笑,邦仔也看著他笑,忽然從細白的腰間抽出一把袖珍小槍抵在金大生額間,說:“生哥,衛斯理派我來找你。”
甘一對梁誠說:“所以這一年不是金大生流連小情人不肯回家,他被我們軟禁了。他後來跟龍天做的每筆生意都是我們設計好的。龍天吞金大生貨之前,我們已經做了手腳。美美老豆也是李國棟之前的舊部,他們是泰國一個巫醫家庭。那邊有人可以在泰國替我們做接應。”
梁誠點了支菸,他聽得有點愣了,甘一繼續說:“現在金大生那派人隱形的大佬是邦仔,所以白天在九龍,龍天的車路過金大生地頭就被劫了。”
梁誠問他:“邦仔哭兮兮和我說金大生接到衛斯理電話,是假的?”
“教他說的啦。”甘一笑說,“那樣一說,你們一定去查通訊記錄。通訊錄我們也早就做好手腳了,金大生跟肖興業從來沒有互透過訊息。我只有假裝李國棟給肖興業去過一個電話,他是這幾個人裡面最膽小怕事的,所以退的早。一嚇就嚇到了。”
“然後龍天拜訪肖興業之後,你就下手殺了他,叫道上的人以為是龍天做的?”
“不是。”甘一說,“是他的仔,肖成自己做的。”
“這幾個人都是心裡有鬼,所以怕鬼。”甘一說完,走開,去給狗崽倒了點狗糧和牛奶。他蹲下身,順了順狗崽的毛。
梁誠看著那隻狗崽。他前幾年開始,已經到了晚上無法入睡的地步,會整夜整夜坐在床邊抽菸。心理醫生建議他養只狗崽。他去寵物店認養了一隻柯基犬,因為晚餐剛吃了泰國餐廳的多拿蝦餅,所以就隨口取名叫蝦餅。他白天忙完到家狗崽會貼過來,他帶狗崽出門去公園,替他收拾。一開始好像真的起了作用,他的情緒變得好一點了。但是後來他坐在診室的靠椅上,對醫生說:“我怕我沒辦法照顧好它。我沒辦法照顧別人的。”
就像那個沒有保護好消失了的弟弟。
他把狗崽送回了寵物店。然後又開始失眠。梁誠不太注意身體狀況,三餐只有感覺餓了才吃,住的公寓東西非常少,好像隨時要搬。醫生說他潛意識裡非常想逃。梁誠點點頭,大概是吧。
二十二歲那年,他中斷學業,被陳少飛安排進龍天手下。一開始他是自願的,是為了替老豆梁永年報仇。他做馬仔的時候,非常拼命,甚至為了救龍天,喉嚨口捱過一刀。為了遮刀疤,他叫人替他紋了串英文上去。紋完身出來那天,他覺得很累,就坐巴士去了寶石山,坐在梁永年的墓前發呆。他說:“老豆,你看香港這幾年,好像越來越舊了。你過去經常問我長大要做什麼,我說我想和我老母一樣,做一個家裝設計師。我們要一起買一套漂亮的房子。”
他後來租了一間很大的房子,但裡面空空蕩蕩。每次在街頭打打殺殺回到家,有時就坐在玄關地上,點一隻煙,也不抽,就那麼捱到天亮。
甘一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