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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有人叫道:「我在這裡。」
公子與小乙皆回過頭,只見井亭下,阿沅站著一動不動,手捧著一個四尺長的白布包裹,一臉雨水,一雙眼睛冷得很。
趙洵看阿沅完好無損,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什麼,有些魔怔了。
小乙才曉得虛驚一場,他看看沅姑娘,又回頭看看公子。
公子不曾穿鞋,雪白羅襪踩在泥水裡,又髒又濕,他也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說了一個淺顯的道理,千萬不要愛上什麼人,不是什麼好事。
☆、妙人何往
小乙走到阿沅近前,打量她所捧之物。阿沅一言不發,遞到他懷中。小乙接過,沉得很,隔著發舊的白布,還有一點異香。
他不解,邁步進了未塌的屋子,將那物擱在桌上,層層解開,厚繭一般的裹布,足有丈餘長,到最後揭開看清,小乙臉色驟變。
那旁的幾戶人家聽得動靜,又見火光,紛紛出來看覷。
小乙正邁出門來,向他家公子道:「那白布裡裹著的,是一個幼童的屍首。」
趙洵回過神,往屋裡走去,阿沅聽了這一句,自然也進了屋。只見桌上停一具乾癟的屍首,肌骨尚存,年紀不過十歲左右,是個男童。
趙洵不語半晌,方吩咐小乙道:「讓人進來認認。」
小乙領命,稍遲,外頭幾個村民都要來看,幾人進了屋,看見桌上一具屍首,有些驚慌,再細認一番,都說是葉寡婦家失蹤的烏頭。
阿沅見那屍首並無傷痕,只有那異香愈發重了,道:「小乙,你攤手瞧瞧。」
小乙尚不解,只是老實攤開雙手,眾人一瞧,只見他手上肌膚發黑,小乙駭了一跳,擼袖一瞧,那毒已漫到手肘,如染了黑墨一般。
小乙不禁哀嘆,他出門未看黃曆,才一日就中了兩回毒!
幸而這毒不大厲害,他也還受得住。
只是他回過神來,有些不妙,若適才沅姑娘不將烏頭的屍首遞與他,他不會徒手解開,若不徒手解開,他不會中毒……沅姑娘竟拿他試煉未知之數?
此時,阿沅打量他一眼。
卻說那些村民曉得人命關天,趙洵一干人等的底細又不明瞭,索性上前拉扯住趙洵,要押往村裡,尋主事人裁斷。
趙洵不與他們計較,輕輕一避,坐在一旁稻草床上,道:「幾位稍候片刻。」
公子氣度懾人,那些山野村夫不敢小覷他,也肯靜候在一旁。
趙洵脫羅襪,穿上鞋,振振衣裳,吩咐小乙道:「你且等在此處,我正有些話要打聽。」
他忽而又向阿沅道:「你替我瞧瞧,可有凌亂之處?」
阿沅看他一眼。趙洵本就生得俊美非常,如有鬼神附體一般,此時眉眼裡含著笑意,愈發光彩照人。只是他衣冠有些不整,若去見外人,有些失儀。
小乙見機,伶俐道:「小的手上有毒,有勞姑娘了。」
阿沅並無言辭,近前幾步,踮著腳尖,抬起手輕輕扶住趙洵束髮的玉冠,將那幾綹逸出的頭髮抿齊整了,又將衣襟揩正,她神色淡淡,再看他一眼,道:「好了。」
趙洵點點頭,道:「你在此處歇一會罷,我隨他們去去就來。」
說著倒像他領那幾個村民見人一般,邁步先去。
阿沅坐在稻草堆上,沉默而已。
小乙卻是中毒也不肯清閒,問道:「姑娘從哪抱來的這——」他目光落在那白布裹屍上。
阿沅道:「屋子塌了,自樑上隔板落下來的。」
此鄉一帶屋宅,牆略高出尋常幾尺,添了橫樑隔板,作避潮之用。小乙想道,這沅姑娘命帶災星,果非常人!只是這烏頭也非死了一日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