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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和瑞鴻以為能瞞過封凌寒,只是就如她當初的平淡清冷一般,那人怎麼會對她的脾性毫無所知,只是世人皆說她是為了天下大位,他也便這樣告訴自己罷了。
只是,寧淵垂下眼,眼中、唇角的笑意終是慢慢變得澀然。
她拿起桌上的印章,低頭細細擺弄,卻始終……不曾回過頭看向閣中另一方天地——儘管她自進來之時便已看到這一半地面上都置滿了極深冰海里才會有的千年玄冰。
皇城淵閣,竟比她當年踏足過的雪山之巔還要冷上許多,是以閣中物件就算過了五百年亦還是當初的模樣,無一絲塵封的氣息。
寧淵站在石桌前,握著印章的手沉穩自然,深紅的裙襬拂過地上的畫卷,微微閉眼,仿若入定了一般,良久以後,一聲清冽的脆響,手中的印章毫無預兆的斷成兩截,她睜開雙眼,眸中頓生雜色,就算是保管的再好,五百年已過,留不住的終究留不住。
地上的畫卷突然自地上席捲而上,可這閣中,明明無風。
寧淵抬眼跟著畫卷轉身,目光沉沉的看著畫卷悄無聲息的落在閣中另一處,千年寒冰之上——琉璃青碧的玉棺靜靜置放,那人沉睡其中,依昔的容顏,恍若當年一般。
斷龍石外,司宣陽看著旭日初昇的天空,仰著的頭鍍上一層溫潤的光華,眼中一片清明。
無論是虛位以待的隱山,還是傳下帝位的封凌寒,甚至是束縛傳人的百里瑞鴻,當初做下決定時,從來都不知道,等待的時日居然會如此長久,代價如此之大。
但好在,那人終是回來了。只是,卻沒有人會去想,若是墨寧淵回來了,卻再也見不到等待的人時,會是如何的光景。
城門上,封顯鎮定的指揮箭隊,遠遠的看著於萬千軍馬中持槍殺敵的葉韓,神情悲涼,嘴唇慢慢抿緊,顯出蒼白的顏色來。
殷紅的戰槍在北汗大軍中一夫當關,玄衣青年周身染滿血跡,在他身後,是不足千人的青龍騎兵,他看著四周如潮水一般湧上來的北汗騎兵,長嘯一聲,朝寧都城頭看了一眼,調轉馬頭朝北汗中軍衝去。
封顯抬起手,閉上眼,在副將錯愕的眼神中猛的一揮:“放箭!”
一聲令響,在整個戰場恍若窒息的死寂中,遮天蔽日的利箭遙遙射向北汗大軍,同樣承受的,還有那一千孤軍深入的青龍騎兵,以及……那一襲孤傲冷硬的玄衣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俺更了,大家都不霸王俺,動力十足喲。
看不了文的TX瞧一瞧站內簡訊,好像是**防盜升級的原因,別擔心,摸摸大家。
明天要是繼續不霸王,俺再更,好不好不?
入世
玉棺剔透,那人靜靜闔眼,早已遠離世間。
寧淵站定在冰石上,忽覺這世上竟真有一眼經年之感,明明記憶鮮活得似是昨日,可卻偏偏早已相隔數世。
青衣長袍,神態安詳,但細細看來,眉眼卻又夾著淡淡遺憾,寧淵垂眼,隔著剔透的琉璃,無喜無悲,不歡不痛。
一代帝王,長辭於世,停棺高閣五百載,這世上除了落下斷龍石之人,恐怕再也無人知曉。
肅紅的衣襬慢慢拂過玉棺邊緣,寧淵拾起散落在上面的札記,隨手翻開。
天佑792年,正月,隨父遊歷,於慈安城外遇一少年,性子狷狂,甚合我意,只是棋藝不佳卻猶自不知,雖天下大亂,他卻妄言說願助我為天下之主,著實好笑,但人正,為友上佳。只是忘問其名,甚為可惜。
三月,家中長輩終允我自行出門,入大漠,救下一孩童,系西北百里世家遺孤,孩子伶俐活潑,難得堅忍,自行更名瑞鴻,自後遂陪伴我左右……呃,瑞鴻只比我小上五歲,這話可不能讓他瞧見。
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