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二章(第1/3 頁)
其實莊稼人平時吃個飯很簡單, 除非各種紅白喜事得按照規矩來,一般人家平日裡哪會有幾個碟子幾個碗的菜呢, 就算是有興致了幾個男人聚在一起喝個小酒,也不過是一兩個拌野菜就湊合過去了, 弄個豬耳朵都算是奢侈了。如今梅子這樣招待,真得算極其豐盛的了,當下陳紅雨和陳墩子見了這一盤盤的飯菜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看看爐灶旁邊還在拉著風箱忙乎的梅子,只說今天真是讓你們破費了,太麻煩了。蕭荊山自然客氣,說以後都是鄉里鄉親還要多多關照呢, 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 這害怕虧待了兩位,請多多見諒。
陳墩子其實是被陳紅雨拉來的,來的時候心裡雖說有那麼一點舊情,但家裡的娘子臨出門前還叮囑說凡事要小心, 誰知道這蕭荊山這些年在外面是不是真幹了什麼不好的勾當, 一定不能輕易招惹的。可是如今陳墩子見蕭荊山言語得體,兇懷坦蕩,便覺得種種說法不過是外面誤傳罷了。再說了就是當了響馬又如何,前些年這外面也動盪,英雄末路當個響馬還算是劫富濟貧呢,於是便很快拋卻了心裡的一絲防備,和蕭荊山親熱地稱兄道弟起來。
三個人這一番吃喝, 又是敬酒又是感慨往事,饒是個小小閉塞山村裡的小村民也能說出一番大道理。陳墩子唾沫星子飛奔,說得慷慨激昂,又是罵以前世道如何不好徵糧納稅響馬當道,又是讚歎如今天下太平連稅賦都不用交,再加上風調雨順,好日子算是來了。
蕭荊山聽他講起這些,不過從旁淡笑,時不時插上一句而已。陳紅雨聽這陳墩子大哥開始議論外面的大事,便轉頭問蕭荊山:“荊山大哥,你在外面多年,可有什麼見聞說與我們聽?”
蕭荊山聞此一笑,搖頭說:“我這些年雖說在外面,但也不過到處浪跡一事無成罷了,哪裡有什麼見聞呢。倒是聽墩子大哥一番高談闊論,感觸良多。”
陳墩子憨厚地笑了,搖頭又擺手:“哎呦,可別這麼說,我懂個屁啊,不過是今日喝了個小酒就管不住嘴巴了,荊山兄弟你在外面見的世面多,眼界也開闊,倒是給我們說說如今情勢啊。”
陳紅雨也趕緊附和:“是啊,聽說外面又要打仗的樣子,只是也不見有什麼動靜,咱這裡隔著個大山閉塞得很,荊山大哥常去山下集市,可有什麼見聞,說與我們也好有個準備。”
一旁的梅子正在爐灶前燒火煮粥,想著等下他們喝完了酒給他們喝,如今聽到說起這個,不由得也停下拉風箱的手,支起耳朵聽。
蕭荊山放下手中酒杯,慷慨一笑道:“說起這個,我前些日子在外面館子聽客人提起,的確聽說外面可能要打仗,據說彭王爺有叛亂之心,如今已經拉了兵馬在西北一帶,朝廷派了大臣前去談和,只是不知道後續如何了。當然這些也都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的,咱這裡距離上京幾乎千里,這種訊息傳到我們這裡不知道走樣了多少。”
陳紅雨和陳墩子聽到這話,皆吃了一驚,陳紅雨率先問道:“那如果真得打起來,可怎麼辦,該不會打到我們這裡吧?”
蕭荊山提起這事,面色也閃過一絲沉重,不過隨即恢復平靜,笑道:“這倒不會的,一則彭王爺一向偏居一隅,雖有兵馬在手,但也成不了大氣候,即使真得叛亂,也必然能夠平定。二則當今天子仁慈愛民,心兇寬廣,即使天下再次有亂,也不至於讓百姓流離失所,所以兩位儘可放寬了心。”
陳墩子聽得眼睛都瞪圓了,聽到最後終於嘆了口氣:“我們這些老百姓哪裡懂得這些,也不關心這些的,其實只要有我們一口飯吃,有我們的糧食收,怎麼著不是活呢。荊山兄如此一說,我們儘可放心便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是正經,太擔心了也犯不著。”
蕭荊山聽他說得有趣,點頭道:“墩子大哥話說得雖然樸實,但卻極有道理,管它世道如何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