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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中輕輕走近,為他披上衣服,允浩才恍然從沉思中脫身,從下往上仰視著一直默默守護著自己,什麼也不多問的在中,綻出一抹笑容,慢慢站起身來,穿起披在身上的衣服。
在中面允浩而立,邊為他系起釦子,邊問道:“是覺得哪裡不對嗎?”
“恩。他不該這個時候離開韓國。當然,不能排除確實是美國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只是這太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允浩低頭看著在中為自己係扣子的雙手,說。
“至少並不是表示他放過我了,是嗎?”在中對目前的情況其實很清醒。作為一個對鄭秉憲非常不瞭解的人,他無法說明這位奇人的突然離去說明著什麼,但有一點非常肯定:這並非他要高抬貴手的預兆。想到這裡,在中緩緩垂下系妥允浩每一粒紐扣,又平整了一下他前襟的手,走近窗子,透過略微蒙上一層霧氣的玻璃向外望去,正如眼前所見,一片漆黑,房間內的燈光太亮,眼睛無法暗適應,所以連原應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景也完全看不到。只有黑暗。
允浩的氣息緊隨著從在中身後濃郁的包圍過來,他伸出有力的臂膀輕釦起背對自己的在中的雙肩,纖長剛勁的手指在淡淡水氣覆蓋的玻璃窗上劃過,一個“戰”字從他指尖驚心動魄的流出。
“在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已經預料到我們會與他正面交涉,所以聞風而動,故意離開了。我們不湊巧,錯失了良機。”
在中的心驟然緊縮,他抬起手,沿著允浩寫出的“戰”字輪廓滑過,無意識的脫口唸道:“戰……”
允浩拉起在中的手,連同他身體一同緊攏懷中,聲音變的堅定而陰鬱:“這很有可能是厄兆,他應該要採取最極端的行為了。在此時選擇避開,就是無聲的宣戰。他在告訴我,他不要對話,而要即刻開始毀滅。看來這一次,他是鐵了心要奪去我的希望,要給予我最沉重的打擊了。”說這些話的時候,在中能清晰的感覺到允浩胸腔肌肉的突然收緊,如鋼板一樣瞬時僵硬起來,這是他準備要進攻的本能身體反應,寒極的聲音裡蘊藏著將要爆發的強抑的怒火。
“是要將我趕盡殺絕,對不對?”在中淡淡地問道。
“在他這樣做之前,我會想辦法殺了他的。”允浩的話語間,透出了異樣的冷酷,讓人不寒而慄。
“我們最後一條路,也被堵死了,所以現在只能背水一戰了,是嗎?”在中輕垂下眼瞼,看著允浩的手臂與手,上面還有隱約的傷痕,顯得面板有些斑駁的樣子。
“問題在於,我們根本不知道敵人藏在哪裡。對他們一無所知的話,我們沒有勝算。”允浩保持著冷靜,因為懷裡這個珍愛的人的險情,而使他不得不要用好大的力氣,才能平復自己的焦躁暴戾之感。事不關心,關心則亂。兵家大忌,善戰的允浩明白。“我的人生,真是充滿了刺激,竟然要處心積慮的和自己的血親決鬥。他要逼我至此,究竟為了什麼?因為我是孽種嗎?”允浩的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寒愴和激怒。
“允浩,別這麼說。我雖然無權去評論你和鄭先生,但作為一個局外人,我看不到他想要與你不利的跡象。雖然冷酷,歸根結底,卻不像是要敵對你。”在中被允浩所說的“孽種”觸痛了,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內心是有著怎樣悲涼和壓抑的情感啊。
二部 2
“還不是要敵對我嗎?把我生命裡珍貴而唯一的東西一件件奪走,不給我理由,這是友善的表示嗎?即使退一萬步,我也看不出他是要予我好。假如非說他對我有什麼意義的話,倒也不是沒有。他對我來說,是標地,是靶子,我的人生,以親手毀滅他為最高奮鬥目標。我敦促自己變強,一刻都不想鬆懈,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與他在同一水平線上一決高下,我定要把他推下萬丈深淵,讓他嘗便我所有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