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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軍爺。」阿福道謝,「我和姐姐喝熱水就好。」
阿福的姐姐在篝火上懸掛了一個小陶瓶,裡面裝著打來的水,待水燒熱,倒在棉布上,拉過阿福的手輕輕的揉搓。
洗完了手,再拿出一個陶杯倒水,這才是喝的。
阿福一手端著陶杯喝水,一手被姐姐拉著擦藥膏,隱隱約約的藥味香氣散開。
大冬天行路辛苦,手上臉上很容易凍傷,阿福的姐姐準備藥膏給妹妹緩解。
「俗話說長姐如母。」張谷也看到了,低聲感慨,「有個姐姐是真的好啊。」
阿九接過傳到手裡的酒壺,仰頭喝了口說:「也不用啊,有個婢女也一樣,我的婢女就是這般細心,不管春夏秋冬,總記得給我仔細的擦香膏。」
這小子!張軍爺瞪眼,又搖頭,罷了,這小子是富貴溫柔鄉裡長大的,哪裡知道人間疾苦。
第十章 清晨
阿福是被凍醒的。
雖然已經出行這麼多天了,但依舊不能適應這種艱苦。
太苦了。
她兩輩子都沒有受過這樣的苦。
阿樂將所有能墊的都鋪上了,但野外的地還是咯的她渾身疼,她有些艱難的活動了下手腳。
睡在她一旁的阿樂立刻就醒了。
「小——」她乍驚醒,還有些意識不清,差點脫口喊出小姐,還好及時的被一隻手掩住。
濛濛青光裡阿福黑黑的眼看著她,輕聲說:「阿姐,天還早,你再睡會兒。」
阿樂清醒了,翻身起來:「小妹,我不困了,你沒睡好吧?」她將自己身下墊著的衣物往阿福這邊推,「把我的也墊上,你再睡會兒。」
阿福對她搖頭:「我不困了。」
兩人竊竊私語,篝火另一邊睡的東倒西歪的軍漢們發出不悅的喃喃。
阿福沖阿樂噓聲,兩人輕輕的起身,拎著水壺小包袱,對值哨的兩個驛兵低聲說:「我們去洗漱了。」
附近有條小河,河邊有個密林,很方便女孩子解決個人問題。
值哨的驛兵點點頭,沒有多問,只叮囑:「小心點,附近也有野獸出沒。」
阿福道謝,和阿樂兩人離開了。
河水冰涼刺骨,阿福對洗漱沒什麼興趣,解決了人的三急,她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發呆。
「我打水回去燒熱,你再洗。」阿樂說,她自己挽起袖子,用冰涼的水簡單的洗漱。
阿福搖頭:「不用了,髒一點也挺好的。」
阿樂看女孩兒的臉,沒有戴帽子圍巾,昨晚睡的之前,用熱水擦過臉,擦了一點點藥香膏免得被凍傷,只這樣在晨光里肌膚就呈現出白皙細膩。
小姐這麼美,如果露出真面貌,行路就不是辛苦,而是危險了。
一路走來小姐對誰都稱呼善人,但阿樂知道,這些人沒一個真是善人的。
「那再擦一些藥粉吧。」阿樂低聲說,從小包袱裡拿出一個小瓷瓶。
阿福點頭,抬起臉,阿樂用手沾了粉給她輕輕擦拭。
「阿樂,你真厲害。」楚昭看著阿樂,說,「又會制掩藏容貌的藥粉,又會做治療凍傷的藥膏,還會燻野兔野雞肉乾,要是沒有你,我什麼也做不好,大概就死了。」
阿樂嚇了一跳:「小,妹,你可別這樣說,我只會這些沒用的粗鄙東西,給你丟臉,多謝小姐不怪罪我,還願意要我,我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她說著眼圈發紅落淚。
阿福也沒有糾正她的稱呼,清晨的河邊一覽無餘,並沒有其他人。
看到掉淚的阿樂,她有些滋味複雜,其實阿樂說的沒錯,按照上一世的軌跡,她和她的確從此再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