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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姑娘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盛苡的後背,揮手指示兩名小太監搬來一隻鐵籠子,“靈哥兒喜歡盪鞦韆,這條辮子瞧著挺結實,姑娘受累容它玩會兒。”言罷撥開籠門的閂子,一隻半臂高的墨猴順著他的胳膊爬上肩頭,齜牙咧嘴發出嘶嘶的叫聲。
盛苡驚愣不已,一陣挨一陣的眼暈,玫貴人白了臉色,僵著舌頭道:“這……”
他降下肩頭,猴爪一勾就衝盛苡的辮梢撈去,她頭皮痛得發麻,懼得銷魂蝕魄,重重鑿下前額,惕然抖著調子道:“奴才認罪……”
玫貴人撫著胸口,半晌才啟唇,無力地呼了口氣,“先關著,簽字畫押。”
末時,鐘鼓樓的鐘聲沉悶擴開,宋齊下了值到隆宗門外洗了把臉,冒雨進了值廬。
進門剛好碰見內務府的太監們更換床榻上的褥單,須臾後面一撥太監接班來鋪床褥。
侍衛領班王錚拍了拍宋齊的肩膀,“今兒等下完錢糧,帶幾個人點西街上的火燭,你性子沉,壓著他們些,皇上不在家,一個個三青子似的,昨兒晚上跟外頭那幫參領護軍隔著牆叫罵算怎麼回事兒?“內五”,“外八”不分家,守得是一個紫禁城,別整出窩裡反的茬子,跌自家人的份兒。”
宋齊應是,率幾名侍衛出了乾清門,隔遠看見一名宮嬪出了隆宗門拐進西一長街。
侍衛崔贏抻脖子看了眼,嘖嘖道:“正主兒不在家,連內宮都敢出,這哪位小主,膽兒這麼大?”
宋齊起疑,吩咐他帶著其餘幾名侍衛先行守備,一人入了隆宗門,找了名筆帖式打探訊息。
筆帖式臉色很難看,“您給評評理,這門能是主子娘娘們能隨意進出的嗎?”說著手指往上戳了戳,無可奈何道:“動不動就把皇上請出來論理兒,回頭出了麻煩還不是咱們這夥人擔著。”
見他話裡有話,宋齊隨意翻著桌上的檔錄:“剛這位出門,是幹嘛去了?”豁然就看見盛苡的名字記錄在案。
“說是懲辦一宮女,把人押慎刑司了。”
宋齊涼嗖嗖起了一背冷汗,半疑問:“那宮女長什麼模樣?”
筆帖式咬著筆桿子沉思,“條兒是條兒,盤兒是盤兒,大眼睛白尖臉兒,模樣著實不一般,”說著低頭嘆了口氣,“女人窩裡是非多,誰也見不得誰的好,隨便揪個名頭就把人給裁了。”
宋齊大驚,袍甲上的薄雨絲絲浸入裡衫,激得他後脊發涼,不及細問,忙從門內跨了出去,筆帖式高喊聲追出很遠,“您還沒登記吶嘿!”
作者有話要說: /(ㄒoㄒ)/
☆、聖迴鑾
宋齊奔到慎刑司後偏殿時,天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值廬裡一太監伸出頭打量他一眼,嘴裡嚼著菸葉,指背颳了刮鼻頭問:“送人上路來了?侍衛處向來跟咱們這兒不搭界,這髒活兒也輪得你們接?”
宋齊攥緊了拳頭,悶聲道:“例行巡防。”
太監吐了口煙汁,瞥回眼,不冷不熱地道:“您自便。”言閉轉頭回到屋裡。
他緩下步子,兩手抵在門閂上,淋了一脖子雨,方推開門,似是推了千斤重的石磨,慎刑司太監的手段有多陰損他不是沒見識過,他懼門內的情形另他不堪忍受。
跨進殿,一抹虛影孱弱不住往牆角縮去,把身子掩藏在暗影中,宋齊提步上前,走到跟前卻堪堪忍住,慢慢降下一隻膝頭,伸手觸上她的肩頭,她針扎似的抖了個身躲開他。
他哽了嗓子,輕呼道:“堯堯,是我,我是宋齊。”
盛苡緩緩把頭從膝蓋間抬起來,眼窩裡嵌著兩汪死水,怔怔點頭。
宋齊心頭拉鋸似的,挫得五臟六腑劇痛萬般,掠了掠她的鬢角道:“堯堯,你忍忍,我這就想法子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