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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日子跟著那武師練武,顧清已經比最初的時候瘦了一些,可是他到底是個胖子,減肥並非一日之功,總是要慢慢來的。
當下阿煙看著顧清坐在那裡吃著糕點,她自己走出西廂房,只帶了小丫鬟雲封前去二門外,一路上自然遇到了幾個打招呼的僕婦,都是笑吟吟的。
其實在看到沈越之前,阿煙已經想過了用什麼面目來面對他。
這個時候他過來,無非是兩種,一種是感嘆下往昔,說著嬸嬸你終究還是成為我嬸嬸了,另一種則是嬸嬸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成為我嬸嬸了。當然了,他的表達必然會較為含蓄。
無論以上兩種意思是哪個,其中的意味對於阿煙來說,總是帶著點命運捉弄的意思。
你千辛萬苦,費盡心思,最後還是逃不過去當他沈家二夫人的命運。
阿煙想到這些,唇邊便泛起嘲諷的笑來。
今生今世,她怎麼可能選擇和上一世同樣的一條路呢?
可是當她見到沈越的時候,她準備好的滿腹話語卻沒有說出。
一直到這麼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以為的可以忘記,其實都是自欺欺人罷了。就如同她說,一切的心動不過是蜻蜓點過水麵,漣漪散去,水中無痕。如果那個男人在你心裡刻上了很深的印記,你可以選擇自欺欺人笑著說我根本你不在乎,可是卻無法忽略午夜夢回之時心間一點點的抽痛。
此時的沈越,穿著一件粗布棉袍,那棉袍上還有一個補丁,補丁是深藍粗布,或許是那個打補丁的人唯恐這補丁太過突兀,所以特意用那深藍粗布剪裁成祥雲的形狀,針腳細膩做工用心,看著倒是有幾分意趣。
當然了,再多的意趣,也無法掩蓋這是一件極為粗俗廉價的粗布棉袍的事實。
這棉袍實在是和他昔日白玉小公子般的樣貌不太相襯。
阿煙望了那粗布棉袍半響後,終於道:&ldo;我的侄兒,素來是個記性好的。&rdo;
其實當年她給他做的那件棉袍,後來舊了破了也小了,就被她改做其他了,記得是做成了一個棉墊,以便在沈越寒夜讀書的時候鋪在椅子上。
難得過去了這麼多年了,他還能記得這麼一個棉袍,竟讓人仿造出來了。
沈越扯唇,苦笑了聲:&ldo;嬸嬸,在你心裡,我是怎麼樣的人?&rdo;
阿煙搖頭:&ldo;我不知道。&rdo;
沈越擰眉:&ldo;嬸嬸,我從十三歲起便在你身邊,我們十年相伴,你竟不知我沈越是什麼樣的人?&rdo;
阿煙神情輕淡:&ldo;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或許是我們距離太近了,以至於我沒辦法看清楚你是怎麼樣的人了。&rdo;
這個少年只比自己小三歲,可是自己卻是把他當成親弟弟親侄子甚至親兒子一般地看待,嘔心瀝血地照料他,為了他,真是付出一切。
這樣的自己,眼裡心裡只覺得沈越聰穎可愛,沈越孝順善良,哪裡還看得到其他呢?
但是從他為了功名利祿而放棄了她親手訂下的那門婚事時,她就已經不知道了。
上輩子的顧煙其實是迂腐的,迂腐的會用十年的操勞只為了當日一句的承諾。
那個時候的她,就不懂這個侄子了。
沈越凝視著阿煙,忽而笑了下。
他嘆了口氣,忽而問道:&ldo;嬸嬸,你不想嫁給我二叔了,是嗎?&rdo;
阿煙疏遠地掃了他一眼,卻並沒有答言。
沈越忽而走到近前:&ldo;嬸嬸,那你告訴我,你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rdo;
他的聲音有點低,帶著十幾歲少年特有的沙啞低柔,不像成年男子那麼低沉,卻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