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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言瘋語!”雲過盡臉色鐵青,衝著下人道:“還不將夫人送回房!”
一群人手忙腳亂將咒罵不停的雲夫人推走,只留亭內怪異的三人。空氣似乎凝固了起來,三人表情各異望著亭外雨景。半晌後,雲翎拉住了父親的衣袖,問:“爹,為什麼娘這麼對我?”
雲過盡別過了臉,似是不忍看女兒的眼光,雲翎卻將他袖子揪的更緊,追問道:“爹,你告訴我。”
雲過盡面容一暗,剎那間似老了十歲,他喃喃地道:“這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娘……”話沒說完袖子一擺,身影一晃,已踏進亭外的雨地。
雲過盡離開後,雲翎坐回椅子上,緩緩捂住了自己的臉,任心頭冷意雪水般一層層澆築淋下。
十幾年母女相稱,空有母女之名,從無母女之情,血濃於水抵不過仇恨隔閡。
這些年那個人,那個所謂的母親,她瘋她癲她狂。她從未正眼看過她,亦未曾像正常母親一樣待過她。
這些年,她一次次用最狠毒的話語咒罵她,一遍遍用最狠命的手段虐待她……她恨毒了她,取她性命之時毫不留情,殺機決絕心狠如斯——哪怕這個人是她的親生骨肉,是她唯一的獨生女兒。
這是怎樣的母親!這又是怎樣的仇恨!才能讓這殘忍的關係維持了近二十年。
雲翎注視著亭外的雨景,哀切如潮水湧上,自語道:“在我三個月大時,奶孃說她曾經企圖掐死襁褓中熟睡的我;四歲那年我生辰,她用酒盞將我的額頭砸的鮮血淋漓;五歲那年,她趁人不備差點將我丟進深涼水井之中淹死……幾年前,我終於結束在那不見天日的日子,身受重傷回到雲霄閣,所有人都在為我擔心不已,而她卻在窗外歡快的唱著歌謠,說報應終到……”
雲翎低下頭去,將臉深埋在手掌之中,她習慣將自己最深處的表情都藏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她低啞的笑了一聲,也不知那真是笑,還是在壓抑的顫抖。
伏下去的女子將自己縮成一團,肩膀在細微抖動:“她是我親生母親啊,可她恨毒了我……”
雲舒站在她身後,旋即他俯下身來,將她攬在懷裡,以一個庇護的姿勢。
他的懷抱一如往常的溫暖安定,雲翎靠在他清瘦卻堅實的懷裡,不住的啜泣。雲舒將她往懷裡摟的更緊:“蓮生,不管怎樣,你還有我。”
“哥……”強風攜雨裡,雲翎哽咽了一聲,如一隻受傷的小獸。飄搖風雨一陣陣肆意迎面兜來,雲舒背脊削瘦,卻挺立如蒼天大樹,將那些都擋在自己身上。
亭外雨勢越來越大,暴雨如注嘩嘩而下,似天河決了個口子,狂風捲著雨絲似千萬條透明的鞭子,狠命往庭院裡抽去。遠處長廊內,呆立著幾隻流浪的鳥,滿腹的心事,在雨裡顯得愈發沉重。
雨幕後面的亭內兩人,一個彎腰俯身,一個坐著前傾,正以一個古怪的姿勢偎依在一起。
歲月孤寂,宿命悲涼,他們所依靠的,如同那些年,永遠只有彼此。
☆、第六十二話 交易婚姻
時間在沙漏中一點點流失,漫長的日夜不過是沙漏悠長歲月中的一個短暫轉身。
夜深,凌晨,黎明,破曉,晌午,各個時辰在沙漏裡面悠悠運轉著,轉眼又是幾日後的傍晚。
“報閣主,屬下有急事稟報。”高遠跪在書房內,抬頭注視著正伏案翻閱劍譜的主子,“這是坤領剛才送來的密信,請閣主過目。”
“起來吧。”雲過盡接過信,拆開抽出了裡面的信紙。耀眼的日頭從軒窗外往裡一探,那信紙微微有些薄的透明,猶如白色素蝶煽動的雙翼。
半晌雲過盡看完信,手一擺,冷笑:“想不到錦如海的女兒還有顆七竅玲瓏心呢。”
“怎麼?那錦若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