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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力地說：&ldo;我怕那個妖怪會來抓我。&rdo;

&ldo;我不會讓他來抓你。&rdo;

&ldo;他把爹地抓去了。&rdo;

&ldo;他抓不了你的。&rdo;我說。

他母親把他擁入懷裡，一時之間他似乎心滿意足。可是不一會兒他對純然女性的慰藉又感到不耐，於是掙脫了母親的懷抱，站在高床上，眼睛與我的視線齊高。他往上一跳，那一剎那比我還高。

&ldo;那個妖怪是不是佛茲?&rdo;我問。

他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我。

&ldo;我不知道。&rdo;

&ldo;你有沒有看過他戴一頂很長的黑色假髮?&rdo;

他點點頭：&ldo;還有好大的鬍子，&rdo;他有點上氣不接下氣。&rdo;還有這裡的鬍子。&ldo;他摸摸自己的上唇。

&ldo;龍尼，你是什麼時候看到的?&rdo;

&ldo;上次我去看伊莉奶奶的時候。我到穀倉去玩，佛茲在裡面，他頭上有很長的黑頭髮，還有鬍子。他在看一個女生的照片。&rdo;

&ldo;你認識那個女生嗎?&rdo;

&ldo;不認識。她沒有穿衣服。&rdo;他顯得不好意思，又害怕。&ldo;你不要跟他說我告訴你了。他說要是我告訴任何人，就會發生不好的事。&rdo;

&ldo;不會的。&rdo;

不好的事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ldo;你星期六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佛茲戴假髮?&rdo;

&ldo;什麼時候?&rdo;

&ldo;在山上的時候。&rdo;

他疑惑地注視著我。

&ldo;我看到一個妖怪，他的頭髮很黑很長。他離我很遠，我看不出來他是不是佛茲。&rdo;

&ldo;可是你本來以為是他，對不對?&rdo;

&ldo;我不知道。&rdo;

他的聲音緊張不安，彷彿他童稚的記憶已經清晰到他無法應付。他轉過身去，對母親說他肚子餓了。

地下人 正文 第35章

章節字數：4666 更新時間：08-04-24 11:56

我讓他們在市區一家餐館下了車，然後掉頭往史話太太家的破落社群開去。史諾家門前的馬路滾滾流著褐色的水。我將車停在史諾太太那部白色舊車後頭，鎖上車門。

我還沒敲門，史諾太太就開了門。她的目光穿過我，望向我身後的雨，好像我後頭還跟著別人似的。

&ldo;佛茲呢?&rdo;我說。

&ldo;在他房裡。可是所有他必須說的話，我都可以代替他說。我一向如此‐‐我想我永遠都會如此。&rdo;

&ldo;史諾太太，話必須由他自己來說。&rdo;

我經過她身旁走進廚房，開啟她兒子的臥室房門。他蜷曲在鐵床上面，雙手遮藏住部分的臉。他是個可憐無助的低能兒，雖然我很不願意，可是我非這麼做不可。帶他上法庭審判等於讓他公然出醜，進了監獄後，他會被歸類在最低階層，一如他母親所擔心的那樣。我可以感覺到她的心焦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後頭。

我對佛茲說：&ldo;你一個月以前有沒有買過一頂假髮?假髮、鬍子，還有八字鬍?&rdo;

他把掩在臉上的雙手頹然放下。

&ldo;大概有吧。&rdo;

&ldo;我知道你買過。&rdo;

&ldo;那你幹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