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春暖花開的小院裡,森冷寒意宛如無聲的暗流潛湧而出,琴音恰似子規夜啼,悽清蕭殺。
賀敏之臉色慘白,手捂著胸口,冷汗涔涔而下,睜大眼睛,卻只是濃重的黑暗。
檀輕塵開口,聲音冰冷堅硬:“聶十三原本叫什麼?”
賀敏之死死咬著嘴唇,一縷鮮紅的血順著下巴滴落在衣襟,卻一言不發。
琴音大振,洶湧而至。
“聶十三原本叫什麼?”
賀敏之摔落在地上,蜷著身子顫抖,開口:“聶十三,十三……不,我不能說……”
琴聲愈發急勁,心臟跟隨琴音狂跳不止,似乎要衝出口中,冷汗溼透了薄薄的春衫,難受得幾欲死去。
“聶十三原本叫什麼?”
聲音淡入柳絮,冷如鐵石,彷彿從地獄中傳出的攝魂之音,賀敏之忍不住求道:“不要再問了……十三就是十三……我真的不能說……”
眼前的黑暗猛然被一道陽光刺破。
賀敏之渾身輕鬆下來。
雪亮的劍光恍若劃破長空的閃電,萬物戰慄,沛然莫御。
“錚”的只一聲,七絃盡斷。
聶十三冷冷道:“拔你的伽羅刀。”
雖憤恨到極點,氣息卻絲毫不亂,冷靜如磐石,看到這樣的聶十三,檀輕塵只能苦笑。
七絃心琴被破,內腑已然受創,檀輕塵輕咳一聲:“我受傷了,不是你的對手。”
聶十三搖頭:“檀師兄,你這一生,再無可能是我的對手。”
收起劍,把賀敏之扶起,旁若無人喂他慢慢喝下一杯茶。
檀輕塵目光剋制而內斂,卻有熾熱的火焰燒灼著內心:“你可知道我在白鹿山時,至少隱藏了一半的功力?”
聶十三不看他:“你隱藏再多,此生於武學也不會到達巔峰之境。”
在山上時,檀輕塵便知這小師弟惜言如金,偶爾一兩句,卻往往都是一針見血,不由問道:“為什麼?”
“要追尋武道的極致,必須極於道,極於念,你心機過重,雜念太多,連七絃心琴這種控人心術的功夫,你施展出來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而我誠於劍,誠於心,遲早有一日,會登臨絕頂。”
“所以,武學上我會是大師,你只是匠人。”
聶十三說得平靜,沒有半分驕傲之意,口氣彷彿只是在說太陽東昇西落,月有陰晴圓缺。
檀輕塵的心卻沉了沉,清楚他說的確是事實,靜了靜,輕笑道:“那又如何?我求的本不是武道。”
賀敏之緩過一口氣,眼神卻有些迷茫,臉色慘白如紙,靠在聶十三身上。
聶十三答道:“不如何,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以後不要再惹賀敏之。”
瞳孔收縮,凝視著檀輕塵,擇人慾噬的野獸般的眼神,聲音卻異常冷靜:“這種事,再有一次,我的劍就會洞穿你的咽喉,無論你是檀師兄還是十四王爺,哪怕你是皇帝,我都會殺了你。”
“你最好記住我說的話。”
與方才沉重昏暗的壓力不同,此時滿院盡是凌厲直接的殺氣,幾朵桃花無風自落,筆直的墜下。
檀輕塵沉默半晌,坐了下來,手指撫過斷絃:“我記住了。”嘆口氣:“你放心,皇兄已經封我為臨襄王,三天後我就會遠離靖豐,去金江邊的臨州和襄州。”
看向賀敏之,目光溫柔如水:“敏之,其實我不忍傷你,今天的事,我有些後悔。我剛才動了羽弦,不過幸得你沒有內力,無法運功相抗,心脈損傷應該不甚嚴重,好好保重吧。”
說罷起身,賀敏之卻道:“你要走了嗎?”
檀輕塵停步,笑道:“再不走只怕要被聶十三提著劍砍成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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