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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窗邊,望著窗外雙肩顫抖。答案呼之欲出,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
望月亭剛建好那一年的中秋節,闔家上月,父親同她講起,《陶庵夢憶》裡有一段趣聞,說明季有掉書袋縉紳將月稱為“少焉”。
少焉,少焉……
那麼,父親留下的“少焉”,其實就是“月”!
書“咣噹”落地,田禾奪門而出。
人生絕少有那樣的時候,歷盡千難覓到的真相,卻將你推向另一個深淵。
“我早就該猜到,爸爸留下的謎底是望月亭。”
田禾坐在亭子臺階上,亭中方桌下掀起幾塊青磚,露出一個洞。洞底有清晰的印記,顯然洞中放置過什麼東西,且時日不短。
“他把看得比身家性命還重的東西安藏在家裡,我卻跟個傻子似的到處瞎撞牆,撞得頭破血流,沒想到……沒想到就在這裡,就在我家的院子裡,我的窗前,我甚至天天對著它,卻不知道它就在這裡!”她頓了頓,抹了下眼睛,再張口聲音有點啞,“我更沒想到,他騙我,騙了那麼久,原來他跟齊雲一樣,都是衝著我們家的盤子來的,我竟然……他騙我,他騙我……”
聞叔畢竟閱世已久,稍一想就明白了個大概。發自本能,他不願意相信。可是做出判斷的人是田禾,由不得他不相信,雖然情理上很難相信。從警二十多年,經手的許多案件都表明,兇手往往是不像兇手的那個。看著傷心欲絕的田禾,他不知如何安慰。這些天,她承受得太多太多了。
這一次,田禾掉進了萬丈深淵,沒有人能解救她,唯一能夠解救她的人正是殘忍推她下去的兇手。
有時候悲痛非但不會麻痺神經,反而會令大腦異常清醒。一如此刻,田禾從未有過的清醒,她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與趙時飛相識以來的種種,悲哀地發現,這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局。
起初還以為設局的是齊雲,趙時飛只是她手裡的棋,那時他羽翼未豐,不得不配合。現在看來完全想錯了,明裡是齊雲安排了保姆到她家作眼線,暗中將母親的畫偷出去,偽造成季雲深老先生的畫作拿到市場上賣。可實際上,趙時飛應也沒少出力。不然,他明明早知道,為什麼不說,也沒有制止?也就是說,從一開始,趙時飛就和齊雲抱持同一個目的。接近田禾,取得她信任,利用她,拿到那隻只在傳聞中出現過的盤子。
如果說齊雲狠,趙時飛比她更狠。這些年,田禾其實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他。即使他對她有那麼點點情分,跟價值連城的寶物相必,情分值多少?這之前她還慶幸自己的感情雖來之不易,卻比金子還珍貴比水晶還純粹,到頭來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即使道理全部想清楚,田禾仍不願相信,那個陪她渡過難關的人真的是在欺騙自己,利用自己。她抬手背用力抿掉眼淚,拿手機想要打電話給他,欲按撥號鍵時卻猛然收住。
“你以為趙時飛真的愛你麼?呵,別做夢了。他不過是在利用你,想要……”
舒雨晴的話未能說完,因為她在電話那頭聽到了趙時飛的聲音,立馬結束通話了。那一幕並不遙遠,也就是發生在幾天前,電話結束通話之後,田禾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忽然出現在房間的趙時飛,對方也是一臉淡然,問她跟誰講電話。從表情到語氣,都再正常不過。於是,田禾默默地,自動清理掉心頭所有疑竇,將舒雨晴的話預設為不懷好意,挑撥離間。
事後方驚覺,惡人不會揣好意,但不一定不說真話。舒雨晴要說的,其實正是真話。
*
“坐月子千萬不能招風的,我懷阿迪的時候……”常姨搬了凳子坐在窗下,繼續重複了好幾百遍的回憶。
那些詞田禾都能背下來了,不過並不煩,仍裝作很有耐心的樣子聽著,即使心思早飄向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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