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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還沒開口，沈澤帆就過來了，懶懶摸了根煙：&ldo;賠什麼錢？不是嚷嚷的大聲就是有理，大嬸，您要不是耍無賴，就好好站起來，把話說清楚了。這樣沒道理的撒潑，看著就一碰瓷的啊。&rdo;

眾人鬨笑，局面馬上扭轉過來。

小夥子嘴巴夠毒，口齒特伶俐，說話還帶著那麼點兒京味的痞氣，語氣不緊不慢的，能把人給氣死。

那小販爬起來，灰溜溜地走了。

沈澤帆圈住她，把她往山下帶：&ldo;傻兮兮的，逛個景區還能被人賴上？&rdo;

&ldo;我想被賴嗎？&rdo;

&ldo;是是是，你不想被賴，你只是長了一張容易被無賴盯上的臉。&rdo;他笑得有幾分自得，格外超脫，氣定神閒。

蘇青瞥他一眼，涼涼道：&ldo;你說的是你自己嗎？&rdo;

沈澤帆登時啞聲。

之後幾天，他領著她滿城逛了個遍。終於在五月來臨前，迎來了開春的一場大雨。這日清晨，沈澤帆撐著傘把她送回大院，老遠就看到許閔昌站在大門口徘徊。

沈澤帆撈住蘇青的肩快步過去：&ldo;出什麼事兒了，許叔？&rdo;

許閔昌見了人，馬上拉著蘇青往外面趕：&ldo;你爸坐的巡艦出事了，現在人在總醫院，快走吧。&rdo;

蘇青愣住了。

……

蘇策南是在巡航時出的事。

距離海嘯過去已經一個多月，失聯的救援機、該撈的船也都撈起來了，剩下的就是善後工作。

蘇策南作為總指揮，本來這種事情由當地的相關部門去指揮就行了，他非得親自去看看。一是確實關心著，一刻也放不下，二是和蘇青吵架，委實不想待在辦公樓裡，免得生一肚子悶氣。

氣象一個禮拜前就預報過，相關部門也勘探過，說沒問題，他才帶著人一塊兒上了巡艦。誰知巡艦開到一半，天氣陡變，浪也變大了，那船不慎觸礁，還進了水。蘇策南忙讓所有人依次上了救生艇，警衛員勸，他也不聽，所有人離開才上去。

最後一隻救生艇超載，返航中又撞到了海中的垃圾，幾人都落了水，蘇策南被救上來後就馬上送去了醫院。

蘇青和沈澤帆跟著許閔昌到病房裡時，他已經搶救過來了，只是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像睡過去了。

蘇青的心，忽然就揪了一下。

這一刻她才發現，其實蘇策南也不是那麼年輕了，髮鬢發白，銀色髮絲摻著灰黑色，混在頭皮層裡。

到了外面走廊，許閔昌咳嗽著跟她說，徐策南這人好面子，一旦發現有白髮就要染黑了，尤其是去外面開會巡查，不染一遍就不出門。

蘇青聽得好笑，心裡卻有些酸。

有一滴眼淚砸在她的手指上，有些冰冷。

走廊裡空空蕩蕩，入眼都是慘白色，讓她有些心慌。

沈澤帆把她抱到懷裡，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柔聲勸慰：&ldo;醫生都說了，你爸沒事，你別弄得像生離死別似的，小心他醒來抽你。&rdo;

蘇青破涕而笑，依偎在他懷裡。

&ldo;他要是醒來，我不跟他頂了。&rdo;

&ldo;要去西北嗎？&rdo;

&ldo;再說吧。&rdo;

&ldo;那你們好好溝通，別跟他吵。&rdo;

&ldo;不吵了。&rdo;

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呢？一家人，血脈相連的親人，總不能因為自己一時意氣，一時爽快，就不管不顧地去傷害。

…&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