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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定如常,氣息平穩不見慌亂,神色自若地扶起倒了的筆架,再將硯臺石墨收回原處,慢條斯理地收拾遭弄亂的黃皮本子。
他的表現不疾不徐,不驚不懼,恍若入禪的老和尚,波瀾不興。
可他越是若無其事的平靜自持,來者越是忿忿不平,火冒三丈,充滿怒氣和憤慨的雙眼蒙上血絲,紅得叫人心驚。
“每一房,每個月例銀早在月初就已發放,依照固定數字清點完畢,帳目上記載著一清二楚,不可能有所遺漏。”有他守著,一分一毛都不得多領。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你這個死奴才,我要用錢還得經過你同意不成!”這半個身子進了棺材的老頭也敢和他作對,向天借膽呀!
老賬房重新磨墨,謄寫當日開銷。“二少爺吩咐了,除非有他允許,否則誰也不能私下挪用銀兩。”
“少給我拿著雞毛當令箭,李承澤那小子憑什麼不許我用錢,我也是李家子孫,誰敢阻止我取用李家錢財。”哼!他可是李家長子,萬貫家產應該落入他手中,豈有嫡庶之分。
“大少爺,請體諒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敢僭越,規矩就是規矩,無法因你一人破例,否則上頭怪罪下來,小老兒的差事就不保了。”唉!為什麼大少爺不捫心自問,反省反省他做了什麼令人心寒的事。
李老爺與元配夫人原本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愛侶,感情甚篤,恩愛恆常,在當時羨煞不少才子佳人,蔚為地方上美談。
可是結婚多年,始終膝下無子,迫於老太君急於抱孫的壓力下,又娶了一茶莊女兒為妾,期望能開枝散葉,傳宗接代。果真二夫人入門沒多久便傳出喜訊,李府上下歡喜不已,等著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誰知在妾室大腹便便之際,大夫人也有喜了,兩位夫人在同年產生麟兒,一舉為李家添了二孫。
只不過李老爺原本就與元配妻子鸛蝶情深,而小妾是不得不納的生產工具,因此兩人所生的孩子也遭遇不同的待遇。
李承恩雖是長子,但因為是庶出,所以在地位上略遜一籌,空有大少爺之名卻不受重視,學識能力也不如弟弟,常仗著李家聲勢在外胡搞生事,包養女人,揮金如土毫不手軟。
而次子李承澤則不同,從小就知自己責任重大,勤學四書五經,鑽研經商之道,自律甚嚴,推己及人,厲行用人唯才,不許有一絲馬虎。
李承恩風流,不務正業,鎮日遊手好閒,好逸惡勞,寧可醉臥美人膝,笑擁豔妓名伶,也不願付出勞力獲得報酬,他以為李老爺百年之後,李家財產將為他所低有,於是不知節制,大肆揮霍。
李承澤礙於外貌因素,少與人往來,知交不多,但他善於謀略,精於商道,在李老爺生前便已插手商運,進而擴建李家的事業版圖。
一弱一強,一虛一實,優劣立現。
“我為什麼要體諒你,你這狗仗人勢的賤奴,你的上頭不就是我,我是你主子,你敢不承認?”蠻橫無禮的李承恩揚高嗓門,存心以勢凌人。
遭到涎沬洗面的老賬房面不改色,將墨色未乾的紙張往前一推。“大少爺若有急用請立下字據,由下個月例銀扣除。”
“好個老賊,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別以為他拿他沒辦法,真把他惹毛了,那把老骨頭他非把它拆了,讓他休想再坐得端正。
“小老兒不敢。”就算心裡真有些看輕,但食人米糧,他也不會開口。
“我看你不是不敢,而是有人撐腰,想讓我一輩子翻不了身,只能仰人鼻息過活!”李承恩恨恨地將借條揉成一團,丟棄在地,惡狠狠地橫眉怒視,哼,遲早有一天,他會讓所有人看清他們錯得有多離譜。
“大少爺此話言重了,小老兒有幾顆膽呀!哪能礙著你發達,若是你能將老爺留給你的銀兩拿來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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