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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黛自認這些年來,她已盡心盡力不讓查理產生獨生子特有的孤獨感,荷姿家舉辦的家庭旅行,荷姿都不忘邀請查理參加。
而文黛的家人又都散居世界各地,根本無法協助她;再說,她的經濟情況也不容許她經常去探望他們。
年前,她甚至無法為自己添購一件急需的新冬衣。荷姿忍不住提醒她,如果她不是經常為查理買些奢侈的衣服,也不會陷入這種窘境。文黛則平靜地告訴荷姿,查理的衣服都是用傑姆匯給查理的錢買的,但她強烈的自尊心,卻不允許她把這個錢花在自己身上。她為查理開了個銀行戶頭存錢,文黛認為,這才是查理真正需要的。
“你要跟我們一起吃晚餐嗎?”她冷淡地問傑姆,但隨即發現,這一問豈不是讓他輕而易舉地進入他們母子的生活。
文黛心裡實在懊惱,她根本就該徹底忽略他的。以傑姆的財富地位,他不會對簡樸的家居生活有興趣;他需要的是一間豪華的飯店套房,以及全套的客房服務。
為什麼她會笨到去問他是否一道晚餐?
為了挽回局面,她很快地加了句:“你還是到外面吃吧!查理跟我通常都吃得很簡單,而且待會兒我還要出去,所以只簡單地弄了些冷盤。”
“是嗎?或許我帶查理出去吃好了!”
“不用!”文黛不假思索地高聲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她實在太急躁了。“不,沒必要。”她改以較平淡的聲調說。
傑姆冷靜眼神的背後似乎正伺機而動,準備抓住她的弱點再攻其不備,徹底將她擊退,但她也毫不示弱地正視他敏銳的目光。
沒錯,他是佔了上風,文黛幾乎是無助而帶著自衛,面對他炯炯有神的偵察。
走進廚房時,文黛激勵自己-一或許目前她是被動,但戰爭還未結束,她會讓傑姆知道,要從她身邊搶走查理將比登天還難。
但即使她留住了查理的人,能留住查理的愛嗎?
文黛顫抖地開啟冰箱,眨眨眼強忍住即將決堤而出的淚水。自查理五歲時,她就不曾哭過,當時查理從腳踏車上摔下來造成腦震盪。孤獨無助的恐懼感使她想找個人好好地傾訴,但可以依賴的家人、朋友竟遠赴外地—父母親退休後已隱居於母親的故鄉愛丁堡,哥哥們也都旅居海外,而荷姿又正巧外出度假,環顧周遭居然無人可分擔她的痛苦。
像每個成長中的孩子一般,扭傷、摔傷不過是家常便飯,查理的腦震盪也早已復原,但當時在文黛心靈上留下的刻痕,卻仍然記憶猶新;如現在一樣,她無助地陷入自憐、恐懼的情緒中,渴望有個相知相許的人能夠分擔她的喜怒哀樂。
經歷過傑姆無情的打擊,每當午夜夢迴時,她甚至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已真正從挫折中復原,而他稱情別戀帶來的痛苦,似乎還深植於她內心深處。幾經思考,文黛不禁感嘆—不曾愛過,也就無所謂傷害。
有些女人總是被不適合的男人吸引,愛上只會帶來無窮苦惱的人,或許這種恐懼,就是她遲遲不願委身湯瑪的原因之一。
而湯瑪與查理不和,以及她與湯瑪毫無熱度的rou體關係,當然也是她考慮的因素,一思及此,文黛握著冰箱的手仍不斷地顫抖。
不,性對她而言已不再重要,她也無力再去承受它帶來的激|情及危險。
“需要我幫忙嗎?”
她嚇了一跳。她沒聽到傑姆走進廚房,而且就站在她身後。文黛不禁心跳激動加速、面板無來由地灼熱、全身肌肉繃緊;她完全可以感受到傑姆身上傳來的氣息。
“不,謝謝,我來就可以了。”她簡短地告訴他。與他共處於如此狹小的空間,只會讓她如同患了嚴重的流行性感冒般地全身痠痛。
“查理從不幫忙嗎?”傑姆問正在準備餐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