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5 頁)
頻繁的地震。這不是她這個城市裡長大的孩子的理想生活,儘管那只是她的一段記憶,
一段榨乾了甜汁的乾巴巴的殘缺記憶。是否是前世今生,她找不到答案。她只是不想在深山裡生活一輩子,雖然那裡很美。
兄妹倆一拍即合,所以阿奴這次跟著阿錯一起出山。這是她十年來第一次踏足文明社會,下一次也許要她的十五歲成年禮以後了。
阿奴正在胡思亂想,忽然鐘聲鬨然大作,一聲又一聲,振人心魄。許是鐘聲太近,阿奴覺得兩手發顫,心跳如鼓。見納達巖一臉迷茫,阿奴爬上他的背,在他耳邊大聲說:“這只是報時罷了。旁邊就是寺廟,想看看嗎?”納達巖背起阿奴,向大慈恩寺走去。
還沒有到寺前,鐘聲嘎然而止。納達巖停下來,茫然若失。阿奴趴在他耳邊,低低地說:“往前走,看看吧。”
納達巖再走幾步,一座燈火通明的喧鬧廟宇顯現出來,一股煙火氣嗆人鼻端。
阿奴覺得納達巖身上放鬆下來,他說道:“漢人的寺院真奇怪,怎麼像鬧市?”
阿奴的心情忽然很好,笑道:“因為它在鬧市啊,你冥想時看見的那個寺廟在草原啊。寺廟在哪裡,就像哪裡。”她不倫不類的打了個比喻:“漢人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
納達巖大笑,阿奴也‘吃吃’地笑,將臉藏進他的衣服裡,深深地嗅著他身上的檀香味,忽然淚流滿面,納達巖渾然不覺。
兩人滿街晃悠,也不買東西,看見有趣的,阿奴就拍拍他,他就湊上去。成都五月的夜市是扇市,滿街擺的扇子,五月是‘惡月’,也有賣香藥,納達巖本想買點檀香,阿奴哼哼唧唧撒嬌,嫌累不願意拿,也就罷了。
前面湧來一股人群,阿奴一眼看見阿錯。阿錯的眼睛烏青了一大塊,像‘家有賤狗’。阿奴嚇了一跳,一問才知道,阿錯對那個‘打字子’的習俗很感興趣,興沖沖的買了李子,趕到城東南角城樓下,樓上樓下擠成一團,大家正扔的不亦樂乎,只是他還沒有站穩,就被角樓上扔下的李子打中眼眶,阿錯憤怒了,居然被個姑娘給砸了(阿奴撫額,哥哥啊,這個遊戲不就是砸人和挨砸麼?),他將手裡的李子奮力往樓上投,一投一個準,那個姑娘被砸的頭上的銀花冠都掉了,她也怒了,叫了手下的人來抓阿錯,阿錯一溜煙跑了。
阿奴細細盤問一下那個姑娘的裝扮,是個苗族的姑娘,只怕是哪個土司家的。她很八卦地盤問那姑娘的長相,阿錯想了半響,斬釘截鐵道:“像塊銀錠,哪有你好看。”
阿奴黑線。
回到客棧,族人都回來了,各有斬獲。見阿奴好了很多,商議好明天啟程,各自去睡不提。
半夜裡,阿奴越咳越厲害,想要喝水,一摸茶罐裡的水冰涼。她暈乎乎的起身,去廳堂問值夜的小二是否有熱水。小二哥從溫著的茶調子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她才喝了兩口,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胖墩墩的身影閃了進來,居然是劉仲。他不想忽然看見阿奴,也呆了一下。見他氣喘吁吁,慌里慌張,阿奴心道不好。見小二欲張口要問,她揚手拿出一大錠銀子:“不要多問,等會若有人問,就說什麼也沒有看見。”小二會意,接過銀子。
阿奴牽起劉仲跑進自己院子裡。叫醒納達巖。納達巖打著哈欠,掏出一堆竹牌,在院子裡插成一圈,擺出一個寨子的模樣,點上香,拿出鈴鼓,嘴裡唸唸有詞,開始跳舞。劉仲見那些竹牌花花綠綠,上面的人物個個青面獠牙,張牙舞爪,下面還有些奇怪的符號,香菸繚繞中,鈴聲丁丁,幽暗的院子分外可怖。然而這一個多月的經歷已經讓他不會再害怕這些,他想,人比鬼怪更可怕,只要能活下去,就是魔鬼他也願意跟從。
院子奇怪的起了黑霧,他只能看見對面的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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