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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聞櫻一笑,說:“你想起來啦,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我換了鞋進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這客廳有五六十平方米的樣子,所有的傢俱和擺設及裝修,處處都透著考究。
客廳就這麼大,整套房子至少得要兩百平方米吧。現在這兒的地價是多少,三萬一平米或更高?她那來得這麼多錢?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嶽聞櫻問。
“哦,我先託人找到了你的父母,他們給了這個地址。”
聽我說到她的父母,嶽聞櫻臉上掠過一絲陰霾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和當時的採訪,還有點關係。”
“和那個採訪有關係,那個紙嬰?”嶽聞櫻脫口而出。
我點頭,心裡卻猶豫著,接下來要怎麼說好。是直接問呢,還是迂迴一些?這個嶽聞櫻當年突然離開一婦嬰,現在又這麼有錢,疑點重重啊。
“是有點關係,後來我和那個叫黃織的產婦還一直有著聯絡呢。那時我的採訪經驗還不足,只找了醫生採訪,最後報道也沒有寫出來,早知道你就是接生那個紙嬰的助產士,應該也採訪下你的。”我東拉西扯地把話題撤開,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不過你後來怎麼突然就離開一婦嬰了呢,聽說那兒的收入待遇還是很不錯的呀。”
得想辦法把這點搞清楚,才能決定接下來用什麼策略。
嶽聞櫻笑了笑,笑容裡卻有許多說不請道不明的內容。
“哦,是我太冒昧了。”我假惺惺地說了句。
“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你都從我爸媽那裡知道了我住在這裡,難道還猜不到原因嗎?”
“啊。”我到真的沒反映過來,她指的是什麼。
她又笑笑,說:“這種房子,我又買不起,房產證上也不是我的名字。”
接下來,她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她的故事全部告訴了我。
原來她竟是隻金絲雀。
所謂金絲雀,看起來很漂亮,叫聲也很好聽,但就是關在籠子裡,怎麼都飛不出去的那種。這些年來,這三個字是有著特定含義的。
她辭職不幹的原因,我因為被其他資訊誤導而完全猜錯了。其實簡單的很,她遇上了個臺灣富商,被包下做了二奶。
有許多女人甘願成為二奶,除了錢之外,情也很重要。嶽聞櫻當年就是喜歡那男人到死心塌地,即便和父母鬧翻,也不肯分手。她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又是那種特別正派兼古板的,女兒被一個臺灣人包了當情婦,完全在他們的容忍範圍之外,說出去更是沒臉見人,只好當做沒這個女兒,斷了往來。
越是熾烈的愛情,持續的時間也就越短暫。到了今天,讓嶽聞櫻依然維繫這種狀態的,已經不僅僅是感情。大多數時間裡,她都是一個人住在這大房子裡,孤單寂寞,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今天我跑到這裡,讓她可以有個人說說話,而且我和她本是陌生人,在某種程度上,更容易毫無顧忌地說話,宣洩。
聽完嶽聞櫻的故事,我終於放下心來,對她說的頭一句話,就是:“黃織已經死了”。
“生下紙嬰的產婦黃織已經被人殺了。”
在嶽聞櫻震驚的眼神中,我把整件事情娓娓道來。從黃織犯精神病,到女兒失蹤我去找她,又是如何發現她死在上海的小旅館,DNA檢驗對上韓國的冰箱死嬰等等。
一系列事情的發生和其間詭異的聯絡,讓任何一個人都無法理清其中的頭緒。嶽聞櫻在我說完後還愣了一會兒,才說:“你現在懷疑黃織生下的不僅僅是一個紙嬰?另一個跑到了韓國的冰箱裡?”
我點頭:“因為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黃織的懷孕紀錄,就這麼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