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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嫁給他,實在覺得怪難為情的。所以老爺子面軟,幾次想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一直沒把自己的心裡話跟馮爺說出來。
可沒等錢顥捅破這層窗戶紙,錢大江卻沉不住氣了。
大江結婚以後,學院在海淀分給他一套房,他和媳婦平時在海淀單過,只是禮拜天過來看看老爺子,但那段時間,他正在寫中國藝術史的教材,他知道父親藏書藏畫兒多,所以平時也常回家,讓老爺子拿出藏畫兒,他拍照下來,作為參考教材。
自然他回家的時候,短不了能碰上馮爺。馮爺不愛搭理他。他一來,便跟小湄到她住的南屋聊天兒。一次兩次沒什麼,這種時候多了,大江便起了疑心。
他這個人不但心縫兒窄,小肚雞腸,還愛較勁,一旦對什麼事兒起了疑心,便開始瞎琢磨了。
心裡琢磨事兒,沒人攔著您,可是您倒是把人往好的地方琢磨呀!不,他專愛把人往壞的地方琢磨。本來是胳膊上有個小包,不疼不癢,他越琢磨越嚴重,最後能想到它是面板癌。本來馮爺和小湄在一塊兒只是聊聊閒篇兒,他卻把這二位琢磨成偷情,搞物件。
懷疑倆人搞物件倒也沒什麼,一個是大男,一個是大女,倆人又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揹著人,單獨坐在一起,倒也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可是大江的思維活動具有穿透力,他不光琢磨表面現象,往往是透過表面,往深裡琢磨。這一往深裡琢磨,您想能不琢磨出事兒來嗎?馮爺為什麼要纏著小湄,難道不是想插到這個家裡來嗎?插到錢家來是什麼目的?那還用說嗎?還不是看上了老爺子的藏畫兒和房產?他是個“畫蟲兒”,當然知道這個傢什麼東西最值錢。
琢磨到這兒,再看馮爺跟小湄躲在“閨房”裡嘀嘀咕咕的,能有什麼勾當呢?一準是在密謀如何算計他和兩個姐姐,早日成雙成對兒“威兒啦哇” 33 了。弄不好小湄已經上了馮爺的套兒,早就以身相許了。
他越琢磨,越覺得這是和尚腦袋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兒。自然,他越琢磨,心裡越躥火苗子。最後,妒火中燒弄得他夜裡睡不著覺了,於是又接茬兒往更深處琢磨。
這一往深處琢磨,大江可就冒了壞。北京人管算計人叫量腸子。對,大江不但善於量腸子,還善於上捻兒。上捻兒也是一句北京土話,就是當面不說,背後給人使壞。這個詞兒倒是真形象,捻兒就是點爆竹的捻兒,您想在背後給您上一個爆竹捻兒,您哪兒知道呀?它指不定什麼時候響呢?
大江找誰給馮爺上捻兒呢?找他倆姐姐。給人上藥捻兒能有好話嗎?大江把他看到的和心裡琢磨的糅到了一塊兒,說馮爺設了套兒,騙取了小湄的感情,倆人捏鼓到一塊兒想霸佔老爺子的產業和藏畫兒,現在倆人已經上了床,老爺子還矇在鼓裡。您瞧這捻兒上的,誰聽了不得來氣兒呀!
大姐小汶原本就不待見小湄,當然她對馮爺更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聽了大江說的這些,當時就躥了簷子 34 :“這不是欺咱們錢家沒人了嗎?太過分了!小湄也不要臉,怎麼能找個‘陰陽眼’呢?她是真嫁不出去了還是怎麼著?”
二姐小涓倒是比大姐顯得沉穩一些,她把氣兒撒在了馮爺身上:“這也不能怪小湄,馮家的那個老三長著一對‘陰陽眼’,我從小就看他不是什麼正經人。你也不想想好人能去蹲大獄嗎?咱爸也是老糊塗了,怎麼會跟這種人來往呢?”
大姐想了想說:“他的鬼點子多,能蒙人唄。不知道他給老爺子喝了什麼迷魂湯,弄得他見天往咱們家跑。”
二姐道:“有小湄勾著呢。”
大姐說:“小湄勾著他?我看他就是衝著老爺子的畫兒去的。”
大江見把兩個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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