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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林敷的聲音隨後傳來,不是驚恐,而是驚喜:“是個女郎。”說完還在那兒好奇地打量。
幾人這才上前。
林籮蹲下身,發現是躺著的是個妙齡女郎,驚異道:“她是何人,怎會昏迷至此?”又看她衣裳和頭飾,雖然有多處破損,也能看出珍貴不菲,顯然是出身豪門大族的女郎,心念一轉道,“我們不能見死不救,二郎、三郎,你們過來搭把手,把她一起帶回林家塢吧。”
林言之嫌惡道:“髒兮兮的,沒準是個逃奴妓子。”
林敷道:“你又不識得她,怎知她是逃奴妓子?我看她衣著不凡,定然是出身大戶人家,沒準還是士族高門的尊貴女郎呢。”說罷第一個上前扶起她。林進之和林瑜之見狀,忙過來搭手相助。
板車朝著來時的山路折返。
不過這次,由五人變成了六人。
到了鎮口,西屋林家的一對傭戶父子過來接人,六人轉而上了一輛寬敞的牛車。雖然林家還算豐衣足食,這年頭戰亂頻繁,牛馬稀缺,他們整族也不過兩輛罷了。這駕車的傭戶是個獨眼,是從南地逃難來的,姓苟,卻不知道叫什麼,林家的人便叫他苟叔。此次和他一同來的是他的獨子,因為左手生了六個手指而被叫做“六指”。
“苟叔,還有多遠?”林敷耐不住性子,探出半個身子到外間掀開帷幄,高聲嚷道。
苟叔也扯開嗓門回道:“快了,約莫二盞茶功夫。”
林敷放下帷幄,轉身回內間對林籮道:“阿姊,我悶地慌。”
林籮遞給她一卷竹簡,笑道:“那便看看書吧,看看書卷便不悶了。”
林敷:“……”
林敷轉而用帕子替秋姜擦拭臉上的汙泥,慢慢的,她臉上的神情發生了變化。林敷疑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這一看,忍不住“咦”地一聲,嘆道:“這小娘子長得真俊啊,一點都不比三兄差。”
林籮本來驚奇萬分,聽了這話卻笑了,輕輕一拍她的額頭,嗔怪道:“一個小娘子,怎麼拿來和你三兄相比較?”
“美麗怎分男女?阿姊可聽過一句話?”
“是什麼?”
林敷搖頭晃腦地朗道:“‘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安能辨我是雌雄’?”
林籮道:“強詞奪理。”
林敷不服:“阿姊說不過我,便這樣埋汰!”
林籮賠笑:“好好好,我輸了,我服了。”
林敷頓時眉開眼笑。她低頭看了看躺著昏迷不醒的小娘子,關切道:“看這樣子,怕是受了傷,真可憐,許是碰上了劫匪。”
林籮也道:“世道亂啊。前些年,你大伯就是死在了出仕的路上。他都入了官府的名冊了,那些賊寇都敢下手,何況是一個小娘子?”想了想,又道,“她這樣的災劫,實在不祥,一個不慎可能會累到我們家裡的。
林敷急道:“難道見死不救?”
林籮搖搖頭:“哪能啊?我們林家也是儒學世家,如此不義之舉,是萬萬不可為的。”
林敷道:“那怎麼辦?”
林籮道:“等回了西塢,我讓下人去城西的白雲觀請張天師做場法事,求個平安吧。”
新安縣的民眾普遍信奉五斗米道,所以這一帶道觀林立,而白雲觀則是其中規模最大的,觀主張道人據說是五斗米道第一代掌門人張道陵大師的後人,擅長鬼道教民,以符水禁咒治病,所以人稱“張天師”,在這周邊很有名望。
又過了會兒,出了狹隘的山道,視野漸漸開闊起來。大路兩邊是開闊的荒野,漸漸向西南方傾斜,俄而便看見前方傳來裊裊炊煙,牛車弛進了些,發現是座倚山而建的塢堡。
這種塢堡,又稱塢壁,是王莽篡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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