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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灰瓦門樓,紅色琉璃瓦頂,石雕精美,房簷斗拱花紋繁複。踏入其中,並不覺尋常國營餐館的熙熙攘攘,只覺古樸典雅。
這個時候餐館中幾乎沒什麼人,林殿卿被引入一處包間,八仙桌前,坐著的赫然正是陸崇禮。
陸崇禮正拿著選單,專注地研究,彷彿並沒有察覺林殿卿的到來。
林殿卿上前,恭敬地道:「陸伯伯。」
陸崇禮這才掀起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之後才道:「坐吧。」
林殿卿沒有坐下,他筆挺地站在那裡,微低著頭,顯然是聽候發落的樣子。
陸崇禮扯開一個沒有笑意的笑,放下那選單,之後雙手合十,輕搭在膝蓋上,微往後靠在那老式紅木雕花圈椅上。
他穿著深灰色西裝,悠閒從容,無論是那散發著淡金色的袖口,還是修剪整齊的指甲,都無一不透露出他的優雅和講究。
————當然也彰顯著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
這倒未必是故意的,這是一種習慣。
當然,這種看似隨性的習慣,現在也正成為陸崇禮的一部分,成為一種強大的壓迫和震懾向林殿卿壓來。
林殿卿當然明白,這是一場心理戰。
但他也知道,輸得必然是他。
所以他先開口了:「陸伯伯,首先我向你道歉,我和望舒談物件的事情,卻沒有第一時間向你匯報。」
陸崇禮抬手,制止他:「不,殿卿,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林殿卿抿唇,沉默地看著陸崇禮。
陸崇禮:「自從你考上大學後,我也忙得厲害,沒有專門騰出功夫和你說說話,今天找你,其實是想我們談談心。」
林殿卿:「陸伯父,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了,我都聽著。」
陸崇禮:「我給你說說我以前的事吧。」
林殿卿:「好。」
陸崇禮拿起茶盞來,慢條斯理地品了口茶,之後才緩緩開口:「我和你陸伯母本身結婚就晚,結她第一胎沒了,傷了身體,當時不打算再要,誰知道意外卻有瞭望舒,這是她拼著命生下的女兒,所以從小,我難免有些縱容她,把她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好像過於驕縱任性了。」
林殿卿:「她性子其實很好。」
陸崇禮:「她八歲的時候,你陸伯母去了香港,只留下我們父女相依為命,她是個可憐孩子,也還算懂事,就算心裡難過,也不說,還每天唱歌跳舞哄我高興。」
林殿卿抿唇不言,只專注地聽著。
陸崇禮看著窗外,窗外鬱鬱蔥蔥,柿子樹銀杏樹遮天蔽日,他嘆道:「她十幾歲,長大了,亭亭玉立,花朵一般的姑娘,我這個當父親的,自然很多擔心,總怕她被人欺負,怕她被人矇蔽,也擔心我以後不在了,她該怎麼辦。總之對她,我難免患得患失。」
林殿卿垂眼,恭敬地道:「這也是人之常情。」
陸崇禮的視線落在林殿卿身上:「殿卿,現在你告訴我,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辦?」
林殿卿無言以對。
陸崇禮道:「她才十八歲,還很年輕,未來有無限的可能,如果她是你的女兒,你會為她設想一個怎麼樣的夫婿,為她設想一個怎麼樣的人生?」
他挑眉,笑著問道:「我該接受你做我的女婿嗎?我該寬容地原諒你對我女兒的欺騙,成全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林殿卿低下頭,在片刻沉默後,終於開口:「陸伯父,我知道我的種種作為在你看來,自然諸多不滿,於我而言,我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想告訴你,心之所向,行之所往,我確實很喜歡她。」
陸崇禮微頷首:「心之所向,行之所往……很好,很好。」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