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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四時，宦楣步下天台的時候遇見宦暉開著跑車回來。

兄妹倆不約而同到廚房找東西吃。

&ot;瘋狂舞會？&ot;

&ot;最最世紀末的荒y舞會。&ot;宦暉喝一口蕃茄汁。

&ot;酒池肉林？&ot;

宦暉不回答，只是滿意的笑。

&ot;真奇怪，你對那些永不厭倦。&ot;

宦暉放下杯子，&ot;可惜你又不是兄弟，不能帶你一起去。&ot;

&ot;但是你可以告訴我。&ot;

&ot;咄，很多事根本不可以言傳。&ot;

&ot;在那樣的場閤中，有沒有碰到過鄧宗平？&ot;

宦暉詫異道：&ot;你知道他是不一樣的，他不愛這一套。&ot;

&ot;他仍然沒有女朋友？&ot;

&ot;眉豆，要是你想念他，為什麼不與他接頭？現在你已超過二十一歲，絕對有交友自由，大不了搬出去住。&ot;

宦楣怔怔看著宦暉，過了很久才說：&ot;不，我並不想念他。&ot;

&ot;違心之論。&ot;

&ot;我只是沒有更好的事可想。&ot;

宦暉打一個呵欠，&ot;我十點鐘還要開會，不同你說了。&ot;

宦楣看著她哥哥的背影，這老小子也有過他驚險的時刻，前年暑假他同一個美貌的女孩子走，等到邀請人家到歐洲去逛的時候，才發覺伊人只有十五歲半，嘩，真正嚇出一身冷汗，宦楣從沒見過他雙眼中有過這麼恐怖的神色，想必是真正害怕了，天天坐在她對面訴苦訴到天亮。

&ot;——我真不知道她什麼歲數&ot;，&ot;難道查閱她的身分證&ot;，&ot;無論是哪個上帝主宰這個宇宙，盼望饒恕我一次&ot;……聽得宦楣耳朵走油，很多次忍不住笑出來。

萬幸他的羅曼史並沒有被揭發，過了整整大半年，才定下心來，吃一次虧學一次乖，以後交友謹慎許多。

初認識葉凱蒂，他讓妹妹去打聽人家真實年齡，宦楣查知凱蒂只有十九歲，也吃了很大的一驚，她滿以為她有二十九歲，心中正竊笑宦暉杯弓蛇影。

江湖真催人老。

就這樣已經同宦暉走了兩年，也難怪有點不耐煩。第二章父親生日宴那天，宦暉並沒有帶葉凱蒂出席，兩兄妹單身主持晚會，努力陪客人寒暄、碰杯、跳舞。

轉身的時候，宦楣看到鏡子裡去，凝視良久。

宦暉借鏡子一角打領花，取笑她：&ot;每況愈下？&ot;

無可否認，姿色不能再同十五二十時相比。

她問宦暉：&ot;記得我十七歲生日舞會？&ot;

&ot;當然，大約有一百名男生問及你的擇偶條件。&ot;

&ot;最近還有沒有人提起？&ot;

宦暉避重就輕地笑答：&ot;全世界都已經知道了。&ot;

宦楣追著他來打。

招呼起客人來，還是一本正經的，金童玉女似站在父母身邊，使宦氏夫婦覺得十分滿意。

賓客雖多，統統是老面孔，今天你裝飾我的宴會，過兩日我來點綴你的派對，來而不往非禮也，來來去去是這幾十個達官貴人，第二天照片又刊登在社交版上叫小市民觀賞。

宦太太興高采烈，絕不言倦，能站在宦興波身邊三十年不變，當然有她的辦法，再過十多年，這套功夫就會成為藝術。

在家裡舉行宴會其實是最累的一件事。

宦楣開小差走到花園去看天。

她抬高頭輕輕說：&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