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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爐,飲酒看雪。
這日正是臘月初八,快雪初晴,紅日溫柔,薄雲藹藹,雖冰天雪地而不凜冽苦寒。石頭城的風俗,都要在這一天燒香供佛,獻花獻果,施金舍銀,做各種功德事情。因這天乃是釋迦摩尼滅度日,凡有好佛事,在這天做就最得佛心。因此上,石頭城各廟裡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無數,唸佛聲聞於天外,一派太平風光,虔誠盛事。
石頭城南,最有好風景的去處,喚做金山,那山下好大一座叢林,名字叫做金山寺,乃是先皇時候建造,御筆題的大殿牌匾,至今猶掛。因沾了皇恩,這廟的菩薩神佛,分外靈驗,香火也比別處旺盛許多。寺內高僧無數,掛單也多,講論佛事,最為高深,每隔幾年,都有大德高僧被宮中請了去說法,這等殊榮,別處寺院再難求得。今日臘月初八,寺裡照例有大法會,盛況空前,香客擁擠,不遠千里來的都有。一番熱鬧,筆下縱然千言萬語,也是描述不盡。
這金山寺座落在金山腳下,紅牆顯著,襯著白雪皚皚,分外的好看。寺後,本是大片草地,冬來草枯,落了厚雪,其坡勢緩,看去就如白氈一般。坡的盡頭,就是那金山寺了。眾香客進香,都不走這後坡,只走前面山門臺階的,因此這如氈白雪,竟是不曾踐踏過。
時近中午,眾香客都在這金山寺裡看法會,正熱鬧處,聲潮一浪高過一浪,都以得見大德高僧為榮。此時偏有那不識趣的,獨自一個在寺後雪坡,悶悶無聊。
這人年紀輕輕,長身玉立,天生一副富貴尊嚴模樣。銀冠素袍,玉帶縞衣,竟是其人如雪,雪如其人。手持一管紫竹笛子,卻是不吹,只當它是一支無毫之筆,只管向雪地上劃去。那雪地上,早已字跡繚亂,如鳥獸賓士過一般。
他只顧悶悶的畫字,對近在身邊的盛大佛事充耳不聞一般。寫到傷心之處,不由得一聲長嘆,竟然舉手揩淚,仰望高天,口中呼嘯。幾個跟隨的人,都遠遠的躲著,不敢過來。
長嘆一聲,究竟還是傷心無聊,索性坐在雪地上,橫笛賦愁。
嗚咽梗塞,曲不成調。才只半曲,忽然有人笑道:
“裘公子,別來無恙!”
這裘公子定睛一望,不由喜道:
“金兄,原來是你!”
金七滿面含笑,不遠處負手而立,一見裘公子應聲,便連走帶跑,踏雪而來。
23 酒樓
二人相見,擊掌歡笑,都說:“不料多年後,仍是在此地相會!”
那裘公子,乃是本朝開國元勳,先皇敕封淮南王爵,世襲毋替的淮南王府的二公子,名字喚做裘青,字子青。生來非但姿容俊美,更秉承乃祖遺風,自幼習得弓馬嫻熟,又兼辭賦風流,為人仗義,性情豪爽,這石頭城裡,多少豪門子弟,都喜與他結交。也多虧他排行第二,那承襲王位的自有其兄,他樂得不問世事,每日只是盡興飲酒看花,擊劍吟詩,其樂無窮。淮南王府本是武門,自古沒那多規矩約束,因此也無人管他。
當下二人見禮已畢,裘青的幾個奴僕,和跟金七的小劉,都趕緊過來,等聽吩咐。裘青看看天色,笑道:
“不如還是揀舊年的酒樓,你我喝兩杯,敘敘舊事也好。”
金七道:“小弟這次來,少不了要打擾裘兄,況且還有大事相求。就聽裘兄吩咐了。”
眾僕人見他二人說好,忙去拉馬備鞍。霎時安排齊整,裘、金二人在前,眾僕從有飛馬先去安排的,有隨後緩步跟從的,一起奔那酒樓而來。
裘青所說酒樓,,也在金山腳下,只是和金山寺相去甚遠。此樓地理,靠山臨水,氣勢開闊,建時就打算做出城遊玩人的生意,因此才選在這金山,名為“山水樓”,那意思是風雅高深的很,講的是仁者樂山,智者樂水。裘青指名來此,頗有懷舊心思,因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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