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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聯翩於不久就將到來的“太平洋世紀”。然而,從下半年度開始的東南亞
金融風波,卻以索羅斯的名義對這座城市作了一次有力的搖晃,它使得稍有覺悟力
的人明白了這麼一個道理:即使“太平洋世紀”真的到來,那也並不意味著它就是
亞洲人民的快樂時分,更不意味著它就是中國人民的狂歡時期;從城市非主流的視
角而言,那些在稍早的時候就將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人們(他們中包括著曾經蒸蒸
日上的私營業主,始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國企經理們,以及所有在城市生活中
努力地睜大雙眼去發現時代裂縫並且常有收穫的男女),在1998這一年裡你時常會
聽到他們的嘮切:生意真是太難做了。他們真切地體會到了生活的沉重性質,也再
次地體會到了“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的古訓。如果說,在這之前他們紛紛生
出瞭望諸如“雅仕居”、“依莎仕”這些城市中產階級居住區域的念頭的話,那麼,
此刻對他們來說,能夠保住自己若干年來結累的財產已屬上上大吉,他們的情緒因
此十分無奈,他們的感覺因此極其沮喪。
在這樣的情境下,任賢齊先生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心太軟》對應了他們的心
結,對應了城市主流與非主流入群的’97情感,融合了幾分落寞、幾分無奈、幾分
迷茫。在任賢齊的反覆歌唱中,這些人們痛苦地意識到自己正生活在一個灰色時期;
而在反覆地應和任賢齊的詠歎中,他們又漸漸地省悟到自己當時“該出手時不出手”,
以致落到而今這種疲憊不堪、軟不拉塌的局面,這正是不可饒恕的“心太軟”、
“心太軟”啊!
第一章
?新文化批評:到來的是自由還是壓抑
這種“無力”還體現在人性這個較為隱蔽也更為恆久的層面上。
用就職於中國最強大的媒體之一《文匯報》的朱偉先生的話來說,“《心太軟》
被如此之多的城市人喜歡,那是因為它表達了城市人的自戀情結。”
在情歌的意義上,《心太軟》完全不同於稍早時候風靡城市的《情網》,更不
同於更早時候征服城市人的《安妮》,任賢齊沒有也表達不出張學友般的深情傾訴,
沒有也不可能像王傑那樣地激越呼喚,但他在《心太軟》一歌中充分地宣洩了自怨
自憐,而這種自怨自憐卻對應了世紀末情緒,對應了人們與生俱來的自我玩賞的情
感。
自我玩賞某種意義上等同於黑夜中的手淫,它是軟弱的、卑忙的、無力的、瑣
碎的、毫無激情的,但它也是無法解脫,並且是不可救藥的。
就這樣,二流的任賢齊做到了那些所謂的一流歌手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制約了
我們城市中的多少男女;而二流的《心太軟》也做到了那些所謂的一流歌曲做不成
的事情:它制約了我們社會里的幾多情感。這一切並不簡單也並不複雜:某種意義
上,在二十世紀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和它成了這個時期的象徵物,傳遞了無力時代
中同樣無力的情緒。
“該出手時就出手”
當任賢齊以一曲軟不拉塌的《心太軟》而差不多成為1997年中國大陸的大眾情
人時,與他的題旨、傾向、趣味完全相反相成的一首歌也恰到好處地誕生並且控制
了同樣廣大的人群,它就是出現在電視劇《水滸》中的插曲《好漢歌》,我們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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