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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容景一點都沒有欺負傷患的自覺,站在冼玉左手邊,冷冷掃了他一眼。
鄭盛凌頓時一噎。
「好了好了,你安分點兒吧。」姜溫韻打趣道,「人家是師徒,你湊過去幹什麼?我原先還想你大師兄不在沒人治得了你,這下倒好,有他們在,看你還敢不敢上天入地地瞎嘚瑟了。」
小鳳凰:「……」
顧容景道:「師尊從不收女修。」
這是在回他風姿綽約大師姐的那句。
冼玉年輕,長相又俊美,不收女修也能理解。但……
「等等,聽這意思你還收過別的徒弟?」
鄭盛凌有些意外,「我還以為顧容景是你第一個收的徒弟呢。哎你以前徒弟啥樣,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哎你今年多大?從不收女修……那以後也不收了?那你也不找道侶嗎?」
一連串問題跟點著了的掛炮似的,前僕後繼地在耳邊炸開,光聽著都頭疼。
「……不找。」冼玉只能無奈回答,「我從不收女修,勉強能算上的就是從前養的一隻半靈獸,只是已經丟失許久了……如今門中除了容景和趙生並無旁人,我也不會再收弟子。」
他語氣平靜,誰也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
如今的修仙宗門,哪個不是弟子多多益善?師徒之間不再單單是從前傳道受業解惑的關係,師門是弟子的倚仗,弟子也是師門之後的榮光。
不會再收弟子,意味著顧容景就是他最後也是現在唯一的學生。
那如意門……
要怎麼傳承下去?
就算是顧容景也未曾料想過這樣的答案,眼底微微流露出一絲驚愕。
鄭盛凌張了張唇,直接頓住了。
寂靜時,姜溫韻打破了僵局,「到了。」
冼玉抬頭,眼前赫然立著一處高大秀麗、花草相間的山峰,石子修葺好的小路彎彎繞繞地一路攀上山腰,老遠便能看到一塊塊整齊的藥田,從山溝引來一股清泉,水風車輪轉,透過一道道竹管將清澈的水源引入田間。
趙生站在老遠老遠的小屋前,打眼瞧見入口處進來好幾個人,其中一人穿著他熟悉的銀白天蠶絲外衫,連忙興奮地搖起了手臂。
「師祖!」
他大喊著跑了過來。
跑到跟前時沒剎住、差點撞冼玉身上,還好顧容景眼疾手快,一把按著他的腦袋給人停住了。
「唔,你弄疼我了!你誰啊……」
趙生不高興地抬起頭,話還沒說完,忽然瞥到顧容景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頓時一怔。
整體五官是陌生的,但眉眼又格外熟悉。再看服飾,也是萬年不變的黑色勁裝,腰間也配著大明村工匠親手鑄成的鐵劍。
微皺的眉也和他記憶裡的那人一模一樣。
「小師叔?」他撓了撓頭,看顧容景嗯了一聲才敢確認,「真是你啊?我之前還沒見過你不戴面巾的樣子呢,乍一看差點沒認出來……」
冼玉道:「之前有些原因,現在不必戴了。」
他說得囫圇,不過趙生也能理解。
民間比修真界還要歧視異邦人,哪怕像是趙生這樣一窮二白的人家,路過西域人時也會一臉不屑,道一句:西域奴。
像顧容景這種五官立體、更為突出的,就算是冼玉在旁,也會受到不少冷言冷語。
除去摘了面巾的顧容景之外,幾人中剛走了一名形貌昳麗的年輕女子,趙生猜測那就是扶華山的山主,凌煙長老。
但身旁這位拉著張臭臉,穿著紅衣頭戴金冠的年輕人他就不知道是誰了。尤其是對方好像脾氣不太好,一看就叫人不敢招惹的模樣。
「這位是鄭盛凌,凌煙長老的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