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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一道幾不可聞的咳嗽聲,忽然喚住了顧容景的腳步。
他回過頭,靠在甲板軟墊上的冼玉睫毛微微顫了顫,嘴角沾了一點點的血跡,看樣子像是被嗓子口逆行的血沫嗆住,一時間有些難以呼吸。
「顧容景!!」鄭盛凌看到冼玉有了清醒的跡象,頓時大喜過望,高聲喊,「你師尊嗆著了,還不快去看他!!」
顧容景步伐停了一瞬,他鬆開了箭羽,沒有猶豫地轉身快步走了過去,察看冼玉的情況。
他孃的……
鄭盛凌這輩子還從來沒這麼為一個人的甦醒而高興過,天知道剛才顧容景力氣有多大,握住他肩膀的手跟螃蟹鉗子似的,他還不敢鬆手,快疼死他了。
高興之外,又同時鬆了口氣。
冼玉的情況,顧容景一看就明白了。
從前他經常有這種受內傷後胸口有淤血、躺倒血液湧上口鼻的狀況,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昏死過去的人很可能會無法呼吸、窒息而死。
他把冼玉扶坐了起來,微微向前傾身,手掌不輕不重地輕拍著他的後背,讓他嗆出嗓子眼的血沫。
這招果然有用,冼玉雖然咳了個臉紅脖子粗,但很快呼吸就順暢了。
顧容景看到他唇角溢血,下意識伸手去擦。
冼玉細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剛好睜開眼,目光正好落在了他血跡斑斑的手掌。
他剛清醒,那道眼神裡其實沒什麼表情。
只是顧容景自己怔了下,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下意識地將沾了血跡的手指縮了起來。
另一頭,望雲給謝文齊倒了一整瓶的聖靈丹才吊住他的氣息,傷口也已經止血止住,只是金丹裂了一條大縫,需要幾人合力給他輸送靈力將那道傷口補上,之後再回萬劍宗調養。
但現在問題就在於,顧容景的箭羽把謝文齊釘死在牆壁上,那支箭羽是專門用來捕捉靈活又兇猛的妖獸用的,大多用在狩獵場上。出箭後除非主人收回,否則是不可能被拔出來的,如果他們強行動手,反而可能擴大傷勢。
「顧容景!」望雲滿臉疲憊,他剛輸送完靈力,止住了險勢,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你還不快把這縛網解開!」
他只是給謝文齊拖了會兒時間,但再不放下來好好治療,他會死的!
顧容景抿了抿唇,餘光裡瞥見冼玉慢慢坐起,他髮絲散亂,眼底漸漸恢復了清明。
「出了什麼事?」
他淡聲問。
還能出什麼事呢。
傷者痛苦地哀叫,行兇的兇器剛剛掉落在地,顧容景染了血的手剛才還觸碰到他蒼白的臉,冼玉怎麼可能不明白現場發生了什麼?
這句話問的不是望雲,也不是鄭盛凌,而是近在咫尺的顧容景。
顧容景剛才沒有解釋,但是冼玉審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低下頭,不情不願地解釋了,「我說過,唯一的生路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你這是在『後生』嗎?」望雲眉頭緊鎖,「你明明是在要他的命。我們看得清清楚楚,是你主動拿箭去刺文齊的。難道你還要……」
「他是魔修。」
四個字,乾乾淨淨、利索簡潔地斷掉瞭望雲的所有言語。
他說什麼?魔修?謝文齊嗎?
就連鄭盛凌也露出震驚的表情。
「我們在黑夜中度過了整整十二個時辰。這裡是秘境深處,那些被你留下的弟子,他們敢獨自一人駕駛著法船闖進這裡來嗎?」
當然不可能。
鄭盛凌本就多疑,難以相信別人,此刻聽到顧容景所言,更加覺得他有道理了。
只剩下望雲微微僵住,有些失望地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