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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天氣，光動嘴皮子可不行。

但偏偏就有兩個傢伙，一個不下河，一個不上岸，吵架。

&ldo;我聽到你的金鈴之音了，你想殺我！&rdo;結冰的河面上，那小而圓胖的躉魚站在一道隱隱的裂縫前，仰望著河岸上的桃夭，害怕是很害怕的，但多少還有那麼一點垂死掙扎的勇氣。

&ldo;既知我來歷，還不老老實實上岸來認錯受死！&rdo;桃夭怒道，視線又偷偷往腳下瞟了瞟，其間她想過好幾次跳到河面上，但……萬一冰裂了，不就掉水裡了嗎，這個天氣落下去，半條命先就沒有了，何況她還不識水性。

好在那躉魚暫時沒有看穿她的猶豫，哆哆嗦嗦地回她：&ldo;為何要我受死？！&rdo;

更可恨了，死到臨頭還不知自己犯了怎樣罪過。

&ldo;妖術惑人，傷及無辜，你不該死誰該死！&rdo;桃夭邊罵邊思索藥囊裡的哪一款藥適合使用，但好像目前帶來的致命藥都只適合近距離使用，雖然如果她願意，能將整條錦鱗河變成毒液，但河中其他生靈又何其無辜，路過的雀鳥小獸若飲了河水，也無生機，下這般手段實在不妥，何況若被&ldo;那個人&rdo;知道，自己不也是一條&ldo;傷及無辜&rdo;的大罪……好氣，堂堂桃夭居然被一條河難住了。

&ldo;我哪裡傷及無辜！&rdo;躉魚不服，&ldo;我不但沒有傷人，還幫人！&rdo;

&ldo;你這條魚的臉皮怎的比你的肚皮還厚？&rdo;桃夭怒道，&ldo;沈楓不就被你禍害得命不久矣！我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你這妖孽定是自錦鱗河中而生，錦鱗河水不枯，你方有命在，所以你妖言迷惑沈楓，利用她楓生的身份幫你保住河水保住性命！&rdo;

&ldo;你情我願，哪裡算得上禍害！&rdo;躉魚依然不服，甚至還跺了跺腳，&ldo;那蠢丫頭替我保住河水是沒錯，但我也沒有白白受她這份恩惠，要&l;復活&r;整個回龍村，尤其要還給她一整個沈家，你以為我就不損耗身子嗎？二十年哪！我跟她各取所需，公平交易，縱然你是桃都那個&l;片甲不留&r;的桃夭，如此強詞奪理，也是可笑！&rdo;

這一番大不敬加不怕死的反駁，聽得桃夭怒火上頭，連臉都氣得快跟眉毛一樣白了。

&ldo;各取所需公平交易？&rdo;桃夭也跺腳，&ldo;她拼死保住的是你的性命，你給她的是什麼？不過是終究要破滅的假希望！你竟能厚顏無恥地將兩者相提並論！&rdo;

&ldo;假希望好過沒希望。&rdo;躉魚怕是豁出去了，&ldo;你不是她，焉知她沒有樂在其中！這些年若非有我，她早就枯死了。&rdo;

假希望……是的，鏡花水月，海市蜃樓，都是近在眼前又永不可得的假希望，假雖是假，但人間繁華闔家美滿的幸福假象總能勾住絕望的靈魂，她&ldo;樂在其中&rdo;，不過是因為她還從未領略過&ldo;以為得到一切，卻眨眼灰飛煙滅。&rdo;的破滅。

桃夭沒有說話，牙齒卻咯咯作響，冷倒不覺得了，就是不斷升級的憤怒，終於衝破了極限。

寒冰在前又如何，不識水性又如何，桃夭要殺的妖怪，怎麼都不能活！

她縱身一躍，落到河面上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今天還沒來得及吃午飯，體重說不定會輕不少，那麼……河面也許不會裂，至少在她幹掉那個妖怪之前不要裂，不要裂！

見她豁出命地跳下來，躉魚慌了手腳，逃是逃不過了，腿太短，能暫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