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第1/6 頁)
洛陽最大的武備營在城東,衛覦占城後擴大了營編規模,足能容納五萬士卒,主要兵種是進攻防禦皆宜的輕甲騎兵,都是最早先從江南北府跟隨衛覦拼殺出來的嫡系軍,至今轅門上豎的,還是北府衛字旗。
數日前,禁軍統領執大司馬令牌,又從城北調來五千重騎兵,從城南割鹿營調五千,從城西兕豹營調五千……
再有駐守兗州的各部軍旅,凡在北伐中立過戰功的千夫長以上將尉,各領手下有過戰績計程車兵,抽調三萬人急召進京。
浩浩蕩蕩十萬人馬,集聚洛陽。
這使得軍營內部產生一種猜測,大司馬是否要和南邊開戰了,召喚他們來,是為部署軍情?
“誒,聽說了嗎,南廷那邊哄傳起一個流言,狗日的居然說咱們大將軍打不動仗,要那個了……”
一名兗州參將在私底下義憤填膺地議論,話音未落,屁股上陡然捱了一腳。
參將一下子跳起,“哎喲誰踢老子——”
路過營帳聽個正著的謝榆冷冷注視參將,“老子踢你。什麼話都敢在帳中傳播,動搖軍心,腦袋不想要了!”
那參將轉頭見是大司馬身邊四勇將之一的謝將軍,立馬蔫了,心道他並未傳播謠言,是替大將軍鳴不平啊。卻不敢頂嘴,尋個空隙抱拳溜了。
謝榆盯著那老小子的背影運氣,宮裡的先騶騎官這時快馬入營,向謝榆知會:
“大司馬與女君將至。”
謝榆聞言,精神一振,立即下令吹響畫角,命全軍在東郊的廣闊平原上列隊集合。
三軍聞角聲,動作迅疾地集合。
一時間東營塵霧大揚,如起蜃樓,待塵土落下,便見兵刃耀日,旌旗凌空。
謝榆知道今日大司馬要帶女君來檢閱三軍,這些將士們卻不知情,正等候上峰之令,忽見一副莊嚴華麗的羽葆華蓋儀仗,轉過轅門而來,儀仗後的車輦,金紋羽絡,駟馬並駕,透過帷簾,隱約看得見輦上並坐著裼服加身的兩人。
他孃的,是大司馬!
是大司馬和……唐娘子嗎?!
除了跟隨衛覦打過仗的將官,在場的十萬人裡,親眼目睹過大司馬雄風的寥寥無幾,更別說見到那名傳說中又是資助兗軍、又是佛門上客,又是財能通天又是貌若神女的唐氏娘子,眾兵將剎時間激動難言。
然而心裡再激動,軍容依舊整肅不亂,不聞一絲雜聲。
謝榆上前迎接,輦停,侍者捧來下馬凳放在輦下。
衛覦扶簪纓下車,帶她登上軍陣面前的擂鼓臺。
簪纓在場中不聞一聲,知道三軍皆在屏息凝視著她與大司馬,風格秀整,履姿靜容,在衛覦的帶領下步步登階。
她登臨下覽,將一片浩大肅殺的金戈鐵馬盡收眼底。
衛覦此日簪獬豸簪,衣行軍衣,踏獸頭靴,外罩絳紗裼袍,與她並肩而立。
二人身後,正是一面直徑足有成年男子展臂之
長的戍鼙戰鼓,因歲久彌堅,北府軍代代相傳,鼓上的紋路漆色,已滄桑斑駁。
鼓是舊鼓,朝是新朝,為奠定今日氣象付有半數功勞的女子身姿纖窈,一襲新妝站在那面巨鼓前,形成一種動人心魄的反差美感。
“吾等見過大司馬!見過女君!”
三軍如夢初醒,甲聲齊動,呼聲震天。
衛覦的身姿凜峻超拔,對此等場面習以為常,簪纓身臨其境,卻不由胸臆振盪。
衛覦一雙銳利的劍目俯瞰三軍,道:“我知道,最近有流言四起,說我龜縮不出,是病危將死。今日我只問一言,何人願隨我打過江去,火燒朱雀橋,攻下紫微宮!”
衛覦積威深重,一貫是言出於口,人莫得違。且他今日現身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