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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眼。楊老三的臉被火光映紅了。
廣播喇叭響起來:“職工同志們,帝國主義在掐我們的脖子,修正主義趁火打劫,地富反壞彈冠相慶,但是,中國人民是有骨氣的,我們不怕困難, 我們一定能戰勝困難。面對反華包圍圈, 我們鋼鐵工人怎麼辦?我們的回答是,全廠工人弟兄們團結起來,多出鋼,出好鋼,戰勝國內外敵人,戰勝自然災害……”
廣播室裡,廣播員一手捂著胃部,一手握著一篇廣播稿在廣播著。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一會兒便餓昏了,趴在桌上。
黃昏裡,肖家院牆上靠著一個梯子。肖德龍正站在梯子上,拿著一個破舊的望遠鏡望著對面的樓房。肖德豹在下面扶著梯子。
對面樓前停著一輛大卡車,車上放著破舊的傢俱。
望遠鏡裡出現了一個長得極其標緻的女孩,搬著傢俱,她叫領弟。
一個瘦瘦的女人不斷地呵斥領弟。
肖德龍張著大嘴,一邊傻笑,一邊讚歎:“我的媽呀,真漂亮!她怎麼就這麼漂亮呢! 你看那身條, 王一刀能毀她兩個!” 聽肖德龍如此讚歎,肖德豹也急了,在下面喊:“哥,哥,讓我看看,你快點兒下來,讓我看看啊!”“ 噌噌噌”, 幾下子也爬到了梯子上, 和哥哥爭著望遠鏡:“給我,讓我看看!”
肖德豹看著,不停搖頭晃腦道:“我的媽呀,是夠漂亮的了,你看那雙眼睛,彎彎著,眼毛多長啊,會說話。哎呀,她媽踹了她一腳,哎呀,又踹了一腳,不對呀,她的臉上怎麼還有傷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肖德龍噌噌地上了梯子,奪過望遠鏡看著:“是啊,怎麼臉上有傷啊,哎呀,又踹了一腳,她是後媽吧?”
一家人圍坐在桌前,桌子上是幾碗白開水,一碟雪裡紅。馮心蘭正拿著個小秤,給兒子們稱地瓜。稱德豹的地瓜時,她用小手指輕輕地壓了下秤桿,把地瓜遞給肖德豹。德豹會心地一笑。
兒子們狼吞虎嚥。
肖德龍起身,向空飯鍋走去。肖德豹一個箭步躥過去,牢牢地抓住飯勺子。肖德龍說:“爸,你看德豹,又搶鍋底兒。”馮心蘭說:“德龍,一個鍋底兒,你就讓三兒刮吧。” 肖長功說:“以後吃飯得有個規矩,這鍋底兒,得定下來誰刮。我看就讓德龍刮吧,他乾的是力氣活兒,肚子虧大了沒力氣,抓不住叉,怎麼軋鋼?”
肖德豹卻叫著:“ 憑什麼? 鍋底兒是大夥的, 憑什麼叫他獨霸? 這不公平!”
馮心蘭嘆道:“唉,德豹,你爸說得有道理,你大哥不容易。” 肖德豹哭了:“ 我就容易了嗎? 我也餓啊! 我早晨上學, 半道就把帶的晌飯吃了,晌午就乾瞪眼了。” 馮心蘭眼圈紅了:“唉,咱家吧,除了我,一色的大老爺們兒,糧食的虧空太大了。他爸,德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虧著也不行啊。”肖長功嘆:“唉,有什麼辦法?國家這麼困難,克服吧。不過,重點還是要保的嗎!”肖德豹說:“那不行,我媽說了,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是重點。”馮心蘭道:“要不這樣吧,雙日子,鍋底兒歸德龍,單日子歸德豹。” 肖德龍說:“媽就是偏向三兒,趕上大月,我就虧了一天。”肖德豹問著:“大的不得讓著小的嗎?”肖德龍卻說:“孔融三歲就能讓梨,學學人家。” 肖德豹道:“ 武大郎還護著弟弟呢。” 兩人喋喋不休地爭論著。馮心蘭說:“好了,別爭了。唉,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一個月供給這麼點糧食,這飯怎麼做!怎麼說困難,呼啦一下,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呢!國家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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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工匠 第八章(11)
肖長功火了,拍起了桌子說道:“國家怎麼了?國家,國家,國和家是一個道理。大日子,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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