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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聳聳肩,“幾乎沒有人誇過我,所以有的時候當然得自我安慰一下啦。”
“為什麼沒有人誇讚你的廚藝?”瑞恩對此感到詫異。“你做的菜清爽又有特色,我覺得非常好吃。”
“那是因為我平常兇巴巴的,他們只敢吃我的菜而不敢跟我講話。”她揮揮手說,猛地一震,雙眸亮了起來,“等等,你真的覺得我做的菜好吃嗎?”
他略一遲疑,點頭道:“是。”
她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沒好氣道:“是就是,幹嘛還猶豫一下?這麼沒誠意,等一下我哭給你看喔。”
他肌肉微微一僵,錯愕地瞥了她一眼。老實說,除了他遠在西雅圖的家人,還從未有人敢如此親密自然地碰觸他,甚至和他打趣著玩。
他苦思著,舊金山總警局中所有的部下,對他是敬重尊畏,幾時有人敢主動約他去喝啤酒,或是看場球賽?
他是不是太嚴肅,太難讓人靠近了?
“你又發呆了。”她偏著頭看他。
他迅速回過神,“我只是在想……你為什麼不怕我?”
“幹嘛怕你?”
“你不覺得我很冷漠,很難接近嗎?”他放下筷子,正色問道。
夏紅很慎重地想了想,“嗯……大概是因為你不常笑的關係吧,如果你多笑,就不會有人這麼誤會你了。”
“那你為什麼不怕我?”他還是很想知道。
夏紅還是很鄭重地思考了一下,再度茫然地反問:“為什麼你希望我怕你?”
瑞恩一怔。
她自顧接續下去,“其實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又體貼又溫柔,儘管你外表冷冰冰,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但是你卻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冷漠,或許你曾經受過什麼打擊……”
他瞪著她。
她憑什麼這麼以為?憑什麼自以為了解他?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切苦難折磨,她懂什麼?
他所有的溫柔和體貼都已經隨著晴晴的過世而埋葬了,通身上下再也沒有一根柔情的骨頭……她以為她是誰?可以這樣大剌剌地剖析他?
瑞恩倏地站起身,在夏紅的錯愕中取出皮夾,抽出一張千元鈔票放在桌上,語氣生硬地道:“夜深了,我也吃飽了,你請回吧。”
輕鬆愉快的氣氛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的疏遠和冷漠。
夏紅不知道自己是哪兒說錯、做錯了,她有些心慌地望著他,“基頓先生……”
“我還有事要做,希望你儘快離開。”他冷冷地說,轉身走向紅木書桌後。
“你……”她傻眼了。
望著滿桌尚未吃完的粥和小菜,她突然痛恨起自己的大嘴巴。
瞧,做人得寸進尺就是會有這種下場,她怎麼不懂得見好就收呢?
搞得現在人家翻臉了——雖然她弄不懂到底是怎麼翻的——二話不說就要把她攆出去,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唉……
乖乖地收拾好東西,她像只喪家犬般抱起紙箱就要離開,突然想起什麼,她在門邊又急忙回頭交代,“你那一千塊我沒拿,今晚我請客……所以……再見。”
瑞恩動也未動,彷彿下定決心把她當作隱形人了。
夏紅充滿期待地等著,可是沉默依然瀰漫在他們之間,最後她只好垂頭喪氣地開啟門,“希望下次有機會再跟你聊天。”
門開啟,又關上。
走了?
瑞恩緩緩轉過身,嚴峻的眉宇間有一絲愧色。
可惡!他再度讓自己成為一個冷麵鐵心的混蛋,只是……他並不後悔。
封閉自己的感覺永遠是最安全的。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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