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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說實在話,社稷大事又與她何干?天塌了都還有父兄頂著,長亭一下子就歡喜起來,靠在長寧身後,又將幔帳掀起一點,正好能瞧見澄黃亮光迷離之下,陸綽與陸長英高騎馬上,挺得筆直的脊背。
長亭興致勃勃發問,“阿寧,你覺得謝詢好看,還是大哥好看?”
陸長寧愣了一愣,又探頭從細縫再瞧了瞧,咧嘴一笑,“阿寧覺得父親好看。”
長亭臉上一僵,嗯。。。當真論起風度、長相來,陸綽還真不輸人,不過她私心覺著。。。參與這個比賽,陸綽應該不會開心。。。
“咦!”
長寧貼在車板,將頭使勁向外湊,長亭趕緊伸手攬住。
長寧轉頭,向前面指了指讓長姐看,“有人在同父親打招呼!”長亭蹙眉看過去,在街巷之間,有一個身形高大,體態彪悍,正逆光背對的八尺男人縱馬至陸綽身側,與之交談,卻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是。。。石猛?
長亭猛地撒手,幔帳隨即墜下。
這並不奇怪,驛站有石猛的人不奇怪,石猛緊跟著能把握住陸家人的動向也不奇怪,陸綽本就等著石猛來找他?
幔帳擋住了光,內廂的燭光變得朦朧迷離,長寧張了張嘴看向長姐,想開口說話,哪知話還沒落下,外間就有人輕叩車板的聲音。
“老爺請兩位姑娘戴上帷帽下車。”
是陳嫗,後面的話,語氣低了下來,“是石刺史家眷。”
長亭沒掀車簾,透過很細很細的小縫隙,能隱隱約約看見石猛與石家長子的馬匹後也靜待了一輛很內斂的馬車,夜色之下瞧不太清晰,只能看見馬車通身藏青,未曾有珠翠點飾。
長亭有些吃驚,她原以為照石家的個性,又是在自家地盤上,會如同石家修繕的庭院高閣一樣,極盡奢華之事。。。
長亭沒動,長寧自然也不動。
陳嫗又叩了一叩,溫聲勸道,“姑娘,若有怨懟,等回去再同下人發。如今是老爺親叫姑娘出去見客呢。”
陳嫗以為她在使脾氣呢!
長亭笑起來,論她長多大,陳嫗都把她當作小女孩看待。一邊笑,一邊幫長寧戴上帷帽,垂眉斂眸撩簾下車。
符氏站在陸綽身後,扭頭見兩個女孩已經下來,笑著招招手。長亭一抬頭便看見石閔目光炯炯地正朝這處看來,透過帷帽,都好像能感受到其人如緊瞄獵物眼泛綠光的眼神。
長亭不著痕跡地將長寧拉到身後一藏,再牽著小姑娘快步往符氏身邊去。
“石大郎君!”
“阿閔!”
前一聲是陸綽負手於後,陡然肅容斂眉,低沉警醒道。
後一聲是,幾乎同時,石猛高聲喝道。
石閔眼神趕忙向回一收,垂目看地。
“冀州沒有小姑娘戴帷帽的舊俗,小兒無知,陸公莫怪!”石猛笑呵呵地朝前躬了躬手,當作賠罪。
陸綽眼神從石閔臉上掃過,再看石猛一眼,“君子當非禮勿視,冀州有冀州的規矩,平成有平成的規矩,平成卻沒有入鄉隨俗這一說。”
石猛朗聲笑道,“陸公的一席話,石某人盼了近五載!”再折身讓開一條道來,聲如洪鐘,“既有緣在此相遇,石某人帶陸公好好逛一逛弈城。男人們先行,讓內子帶國公夫人與令嬡在後頭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再頓了一頓,看了眼陸綽的臉色,再笑道,“陸公,你說可好?”
陸綽毫不退讓,先行一步,石猛始終落後三步。
長亭臉隱在重紗裡,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她這才有時間認真打量石猛,陳嫗說石猛是獵戶人家出身,長亭如今在心裡非常贊同地點點頭,是很像。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