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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太太,各自唸叨著自己的家裡長短,說到了興奮處,揮著蒲扇眉飛色舞。
顧卿恆心裡安寧,似乎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只是靜靜的去體會一種單純的生活氣息。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岑藍的時候,那麼狼狽的一個女人,臉上的妝都有些暈開,一雙眼睛裡全是空洞的悲傷。就是這樣的她,吃起東西來卻那般惡狠狠,骨子裡一股執拗頑抗的氣息引的他一陣接著一陣的好奇。可現在的她,透著一股閒適平和,說起話來不急不緩,眼神裡都是篤定和堅強。
他沒有把她帶進自己那個紛繁複雜的圈子,卻不知不覺中被引領著,走進了她那個平淡寧和的世界。
岑藍在超市裡逛了大半天,差不多買齊了接下來兩三日的食材,抬頭環顧了超市一圈,就看見顧卿恆靠在大廳的玻璃上,一邊往玻璃上呵氣,一邊在上面寫著些什麼。岑藍推著籃子慢慢的靠近,看見他在玻璃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寫著:
“太太,外面天氣很HOT啊。”
心裡像是被春水滌盪過一般,突然間變得溫暖潮溼,眼角也跟著慢慢的溼潤。這個男人,在她面前不是那個凜然蕭肅的恆明董事,只不過是一個尋常的疼愛女人孩子的居家丈夫。
“丈夫?”岑藍被心裡冒出的兩個字嚇了一跳,臉有些紅,心裡卻是異常甜蜜。
兩人買好了菜,又坐了公交往家裡趕,到了小區的樓下,遠遠就看見停了幾部黑色的轎車。岑藍跟在顧卿恆身邊久了,也勉強有了幾分眼力,眼前幾輛車子全是京V打頭,那都是B市軍委直屬一級部門的特許車牌。
等兩人走的進了,一位穿著銀灰色中山裝,拄著檀木柺杖的老人從車子裡走了出來,目光凜然銳利,神態卻祥和淡然。看著他的五官輪廓,岑藍覺得幾分熟悉,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聽見身旁的顧卿恆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爸。”
良人
岑藍在廚房心不在焉的切著土豆,顧卿恆的父親來了之後,她的心像是裝了十隻八隻的兔子,上下亂竄著,蹦躂的厲害。兩人進了書房已經有好一會,樓下的幾位隨從都直直的立在客廳裡,這讓她原本就不自在的心更加紛亂。
過了半響,書房的門終於開啟,老人的面色有些難看,顧卿恆緊隨其後走出了房間。岑藍站在廚房裡,遠遠的打量著這位帶給自己壓迫感的老人。
他四方臉,兩鬢斑白,五官跟顧卿恆一般的深邃,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看人的眼神依舊凜冽銳利。身上一襲合宜的中山裝,脊樑挺得筆直,走起路來穩健威儀。老人走到了客廳裡,眼風掃到了廚房裡的人,隨意問到:“你就是岑藍?”
她的心一緊,看了眼顧卿恆,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端了一盞茶就走進了客廳,一字一句,有禮有節的說道:“伯父您好,我是岑藍,您請喝茶。”
老人沉默著看著她,岑藍心裡一股執拗之氣,恭恭敬敬的奉著茶,心無畏懼的回視著那道凌厲的目光。屋子裡陷入一種異樣的沉默之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昭示著這是一場不可逃避的角逐。
顧卿恆不動神色的看著屋子裡的情狀,卻始終沒有上前打斷。良久,岑藍的手都有些酸楚,原本就打鼓的心臟更像是要立馬蹦出胸膛。老人身形微動,隨後將柺杖遞給了身後的侍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跟前的年輕女人,終於接過她遞來的茶,輕抿了一口。
“要變天了,少卿你別做的過火了。”老人聲音低沉,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顧卿恆立在他身後,目光看不出是何種情緒,“爸,恆明董事會我不再插手,隨著他們心意去便是。”
老人臉色一凜,冷哼一聲,“除非你不姓顧。”
岑藍看劍拔弩張的父子,不做聲響。
對峙良久,時間擦著縫隙劃過,終究是父親作出了讓步,擺了擺手,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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