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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狗!」他惡狠狠地說,「叫你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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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哥哥還是老狗,傅臨風最終還是如約帶著葉唐去了。
儘管因為自己變小了不能正式出席,但葉唐依然十分重視地從那天買的一堆衣服裡挑了一件相對複雜華麗的,很有儀式感地穿了半天,這才用一種頂天立地的、雄赳赳氣昂昂的從傅臨風的衣帽間走出來。
他甚至還對著鏡子檢查了一下髮型,確保今天的自己光鮮亮麗萬無一失後,這才一手扶著他的寶貝小滑板車,紆尊降貴地一揚下巴:「走吧。」
對比起來今天傅臨風穿得堪稱年輕休閒。
自從有了上次逛商場的經驗,這次葉唐十分大膽地扒在傅臨風的上衣口袋裡,反正只要自己不要亂動,基本百分之九十以上不會被認作真人——人們頂多覺得傅臨風這人還把養的人偶隨身帶罷了。
那就不關自己事了,葉唐跟傅臨風浸淫許久後完全沒了心理負擔,反正尷尬的是傅臨風,跟他葉少爺又有什麼關係?
合情合理。
傅臨風把車停好,葉唐一路上的興奮勁兒都要溢位來了,要不是擔心自己一直說話會暴露,他說不定會一直嘚吧嘚嘚吧嘚唸叨一路。
於是他乾脆把那力氣放到圍觀上,時隔五年,葉唐看什麼都是新鮮的。
校慶很熱鬧,葉唐還沒踏進校門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熱烈氛圍。
他讀書早,自己也聰明,十歲就考進了附中,進校時自己基本算是最小的那一批,而且又長得乖,所以頗受關照。
從小學音樂的孩子一般家庭條件都還不錯,有陪練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因此傅臨風即使沒在這裡上過學,對音樂學院附中也還算熟悉。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正門,還微微偏頭問了一句葉唐:「想先去哪裡看看?」
問是這麼問,但他好像完全能猜得到葉唐的答案,已經先一步往目的地走了。
「琴房!」果不其然,葉唐說道,扒拉他口袋的動作都大了兩分。
他聽見傅臨風輕笑一聲,就帶著他穿過春日熙攘熱鬧的校園,往琴房走去。
今天的人格外多,傅臨風擔心葉唐會被擠掉,特地挑了一條相對安靜些的林蔭小路。
已經是四月了,學校裡栽種的櫻花也快結束了花期,地上粉白一片,不似落雪,卻比落雪還要浪漫些。
風裡還有些未盡的花瓣,葉唐特地等一陣風吹過來的時候抓住一片,再小心地收好,像上次揪迎春花的花瓣那樣,放進傅臨風的口袋裡。
櫻花的花瓣要比迎春花軟些,脈絡也更清晰,葉唐抓著玩兒,一時間又覺得,好像這五年也沒有太大變化。
當時他也曾站在櫻花樹下面,抱著厚厚的琴譜,等傅臨風過來接他,如果時間還早,兩人就在琴房練一會兒,如果已經過了傍晚,他就把琴譜往對方懷裡一扔,推著傅臨風回家,邊走邊笑,勾著他的脖子掛在上面,還要幫他撣掉肩上粉白的花瓣。
傅臨風通常不會開口,但總是什麼都由著他。
「如果沒有變小,郭老師邀請你的話,你打算彈哪首?」不經意間,葉唐聽見傅臨風問他。
「彈李斯特的《嘆息》。」葉唐說,「不過現在這樣當參觀者逛逛也不錯,要是突然變回去了,手生彈錯音更不好。」
「嗯。」傅臨風只低低地應了一聲。
正午的陽光透過樹影,落在傅臨風身上就成了斑駁不規則的光點和陰影,葉唐便也不說話了,就只抬頭看他。
走得近了,他們同時聽見琴房那邊傳來一陣悠揚的樂聲。
不知為什麼,等傅臨風走得越近,葉唐就越有一種心被攫住的感覺。
裡面的人正彈的巴赫的哥德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