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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會靠在音樂廳宏偉的石柱旁,也許在自己彈完最後一句以後會微笑,然後親手挑選一束花——只可惜沒有自己送到他的手上。
不過傅臨風的手指還流連在他臉上,葉唐忽然升起一點心有靈犀的感應,乾脆主動湊上去,抱著他的腰。
「可以稍微給我講講這五年嗎?」他小心地問道,「不喜歡的地方我們就跳過,我只是想……多瞭解一下那些日子。」
「沒什麼不喜歡的,都過去了。我都可以告訴你。」傅臨風捧著他的後腦,低低地說。
「我,我聽我媽媽提了一下,說那年你……」
「嗯。」傅臨風臉上沒太多表情,「她去世了。」
要從哪裡開始呢?
傅臨風自己也不太清楚。
畢竟擁有了現在,那五年好像就變得遙遠,也變得不那麼鮮明。
太多內容乏善可陳,也不值一提。
比如剛創業的艱難,還是個學生的他必須裝成一個成熟的成年人一樣應酬,多年的酒局劣習他不能拒絕,更沒有資格拒絕。
不開心的要忍著,不喜歡的也要臉上帶笑,畢竟他只是一個沒有後臺的年輕人。
偏偏每次回家,還要面對自己的母親。
傅臨風想,其實自己並不恨她。
對方無疑是愛自己的——用一種偏執的、令人窒息的方式。
從小,所有的愛好都以「她覺得好」開始,又以「她覺得無法接受」結束。
就連音樂也是一樣。
只是這一次不是以她開始。
雖然最後還是因她結束。
她有時候很和藹,有時候又非常瘋狂,因為擔心傅臨風會離開自己,拼了命想要強調,他對自己有多麼重要,自己又有多麼離不開他。
——用一種綁架的方式。
傅臨風偶爾會因為陪練太晚,暫時借宿在葉唐家裡,第二天女人總會在沙發上無聲地淚流滿面,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而這件「壞事」的結局,是擔心傅臨風最終會離開她。
她太需要這一份自己創造出來的親情,會抱著傅臨風哭,會說「媽媽只有你了」,然後又聲嘶力竭地叫喊,說是不是連你也要走。
後來安喬叫人抬了一架鋼琴過來,女人一開始是高興的,後來卻被無邊的惶恐淹沒,像是擔心有人會搶走她的孩子一樣。
可她正常的時候又很好,會把自己那份不多的工資全花在他身上,教他做飯,聽他彈琴。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孩子被她綁著,不忍真的拋棄他,但確又因為她,放棄了太多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樣畸形而又僵硬的關係一直持續到傅臨風的大學。
「我那時候太忙,她就每天坐在家裡,哪也不去,她本來就偏激,最後把自己想進了死衚衕裡。」傅臨風說,「我想過很多辦法,找過很多醫生,可似乎唯一能讓她好轉的方式,是最好讓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陪在她身邊。」
可那也不是什麼根治的方式。
「我後來甚至打算休學陪她治病,只是還沒等批下來……」傅臨風拍了拍葉唐,示意他不要太介意自己說的這些事,「她走得還算平靜,留言很長,看來是早有打算。」
說來可笑,這也是傅臨風這些年來唯一能停下來喘口氣的機會。
「我請了一個長假,自己辦了所有的手續,然後買了去華沙的機票。」傅臨風說。
「所以,」葉唐嘴唇顫抖著,「所以是那個時候……」
你是以什麼心態過來的呢?
「挺好的,彈了那麼多蕭邦,那是我第一次去波蘭。」傅臨風只看著他,聲音很淡,像那一年華沙湛藍高懸的天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