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5 頁)
是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朱允炆,看著他茫然看著天,又茫然環顧四周,彷彿之前那個一刀刺穿欽差喉嚨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然後眼淚從那雙惶恐的眼睛裡慢慢滑了出來,這個剛剛面不改色看著那麼多人死在他面前的男人突然間劇烈地抖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到底在想些什麼,亦或者做些什麼。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他根本沒有想到過,卻做了,譬如那些死在自己手裡的女人,譬如那些死在自己刀下的冤魂。
他根本沒想過要那樣對待他們的,他所想的,所有在這冰封的世界裡所唯一想的,只是安安靜靜地活下去而已。
可是,為什麼要活著?
這樣的活法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這麼想著,朱允炆再次望向面前的阿落。
那個有著一雙安靜的綠色眼睛的男人,張著一頭奇怪的,銀白色的頭髮。是什麼樣的愁讓他那麼年輕卻滿頭白髮?可是從他眼裡看不到一點叫做哀愁的東西。那雙眼綠瑩瑩,彷彿塊剔透的水晶,一眼卻又望不見底,所以人根本無法從那雙眼睛的最深處窺知,他靜靜觀望著的,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他用那樣一雙眼睛看這朱允炆,看著他淚眼模糊的樣子。薄薄的嘴唇始終是微微上揚著的,卻又無法去說那是種笑。
世上從沒有那樣美麗而冷靜的笑。
“你在看什麼?”於是朱允炆忍不住問他。
“我在看一位帝王。”阿落回答。
這回答叫朱允炆的心臟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猛一甩手試圖從地上坐起來,耳邊卻又聽見阿落繼續道,用他那同神情一樣美麗而冷靜的聲音,輕輕的,一字一句道:“王爺的心又傷了麼。”
“無心,無傷,城作無霜,權傾天下。”
這句話讓朱允炆全身抖了起來,似乎很冷,冷得連牙關的顫抖都無法控制般的寒冷。
“你怎麼了。”正說到這裡,霜花的話音突然頓住,他低頭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講到朱允炆全身抖了起來的時候,我全身也不由自主抖了起來,突然覺得有點冷,像針刺似的一種感覺,那種冷細細密密地鑽進我的身體,而我卻無法知曉它們的來源。
“我冷……”又一陣顫抖,我對霜花道。並且意識到,我這是在室外。
只穿了件睡衣就站在室外,我怎麼可能不會覺得冷?
但剛才確實實實在在的沒有覺得冷過,即使一路都赤著腳,我打賭我真的沒有感覺到一丁點的寒冷。
“冷麼?”然後看到霜花從鞦韆上跳了下來,輕輕的,像是在風裡蕩了下一樣,“到我這裡來。”他朝我伸出一隻手。
於是我朝他走了過去,幾乎是不由自主的。
“握住我的手試試看。”快到他身邊時他拉住了我,他的手很冷,比我身上感覺到的寒意還要冷。可是說來也怪,只不過瞬間的功夫,就在我試圖甩開他那隻冰冷的手的時候,那隻手卻暖和了起來,很柔軟,很柔軟的那種溫暖。然後從指尖,一直暖到我的心臟。
讓人舒服得無法割捨的一種感覺……
於是沒再掙扎,我由著他拉住我的手,把我帶到那隻還在搖晃的鞦韆架邊,坐了上去。
鞦韆架上全是雪,被風吹得硬硬的,可是坐上去卻並不冷,甚至還有些暖。
“還冷麼?”坐穩後他問我。
我搖了搖頭。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坐在我身邊的,問我,冷不冷。”
“誰?”
“我說,不冷,於是他就微笑,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你……在說誰?”
“好了,我們繼續說故事吧,你看,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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