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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簡頗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顧夫人,這個符咒最多管一個小時,只是治標不治本……”
顧夫人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很殷切的說:“治標也好啊!這幾天醫生會診,把什麼藥物都打過了,小海還是這個樣子,專家說他‘大腦過度亢奮’,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還是您有能耐啊!”
這幾句讚美下來,林簡覺得自己耳根子都燒紅了。幸好蕭振衣鑽出來解圍了:“顧夫人,現在顧海好不容易才睡過去了,病人神思不寧不宜打擾,不如您先出去,留我和林先生討論一下病情?”
剛剛才見到“林大師”的本事,顧夫人自然無有異議,她和蘇洛馬上退出了病房,薇薇安姿勢僵硬的起身跟上,路過林簡時還絆了個趔趄。
等薇薇安關上房門,蕭振衣臉上的沉著冷靜馬上垮了,他愁眉苦臉的盯著林簡,林簡也愁眉苦臉的盯著他。
“你看出什麼頭緒來沒有?”蕭振衣問。
“看出來了,”林簡嘆了口氣,“就算那種透明手臂的怪病不要他的命,這麼一直夢魘下去也撐不了多久。”
“最多隻能撐五天。”蕭振衣一臉沉肅,“據卦象上看,五天之內還算損益相間,五天之後就是渡河未濟,狐濡其尾了。”
“渡河未濟,狐濡其尾”——易經未濟卦的卜辭,意旨諸事不成事態艱危,預兆極為險惡。
——“這麼嚴重?”
為了證明他這話不是危言聳聽,蕭振衣直接撩開了被子,從被窩裡一把拖出病人右手,袖子一挽露出了那截晶瑩剔透的手臂。
這次不用細細感覺了——那截手臂剛離開被窩,房間裡的光線就愈發昏暗了下去,甚至有冰冷寒風撲面而來——當然,並不是溫度真的下降或是光線真的變暗了,這只是強烈的陰氣所帶來的幻象而已。但病房外猶自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陽氣極盛,病房卻能被搞得這麼陰氣森森,這截手臂簡直相當於一個超大號的聚陰符!
林簡小心翼翼探手摸了摸那截剔透手臂,果不其然的冰冷刺骨,而且透明肌膚堅硬僵直,簡直就像真正的水晶——連人體本身的性質都已經變異了,難怪專家們會診不出個所以然。
他用力下按,稍微感受了這截手臂的硬實程度,抬起手來一嗅,指頭上雖然汗水淋漓,卻一點汗氣也聞不到。他心頭一跳,突然有了一個相當之荒謬的假想。
“這個顧海還有沒有其餘的症狀?”
“什麼症狀?”
“比如……怕聽響聲?”林簡試探道。
蕭振衣皺起了眉頭:“這不大清楚,不過前天有人關門稍微重了一點,他就被驚醒了過來,歇斯底里一場大鬧——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我也不敢肯定,”林簡很猶豫,“你有沒有看過醒世姻緣傳?裡面好像記載過類似的症狀——有老者被母猿給採補了,下葬時‘通體晶瑩’,就像水晶一樣,和這個幾乎是一模一樣……”
“什麼?!”蕭振衣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顧海被採補了?”
“……有可能。”
“你要想清楚,”蕭振衣團團亂轉,“這可不簡單!採補——被誰採補?鬼?妖?顧海身上除了陰氣外可沒有什麼邪氣怨氣,又是怎麼採補的?小說家語,恐怕不足深信吧?”
“這也難說!”林簡越想越對,情不自禁的反駁,“他身上的陰氣濃得都能當空呼叫了,你還看得出來有沒有妖氣?再說了你不是用梅花易數算出個紅顏禍水嗎?”
“你是說紅顏禍水是指的這個?”蕭振衣大皺眉頭,卻有了一點相信的神情,“可根據生辰八字算這卜辭是落在薇薇安頭上,難道薇薇安把顧海給採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