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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善淵輕輕一碰，卻是沒有先幹為敬而是猶疑地問到，&ldo;小愈，有關三年前的約定，你是後悔了嗎？&rdo;

雲善淵緊緊握住酒杯，她看了一眼杯中月，再抬頭看向空中月。如果杯中月能是天上月，那麼眼前人就會是心上人。她沒有回答楚留香的問題，而是提出了另一個疑問，&ldo;香香，你夢見過我嗎？&rdo;

&ldo;當然，很多次。有過我們一起走過的地方，有過你身穿新衣的樣子。&rdo;楚留香目光灼灼地看著雲善淵，&ldo;你呢？夢到過我嗎？&rdo;

雲善淵緩緩點頭，她卻沒有看向楚留香，而是看著空中圓月。她的心中越發清明，眼中卻是難免多了淚光。

&ldo;只有一次，唯一一次。在我身中玄冥神掌之毒，昏迷不清的時候，我夢到了你。當時，我多麼希望睜眼能見到你，就像我被薛笑人所傷之時，你心有靈犀地在山崖下救了我。可是，我的夢醒了，眼前並沒有你，只有一位白眉僧人。老僧送了我一本密宗武功秘籍，《龍象般若功》名不虛傳，對我感悟武道頗有幫助，可惜三股真氣充斥軀體，我還是死了。&rdo;

雲善淵此言一出，讓楚留香充楞了片刻。他晃了晃腦袋，眼中全是掙扎的神色。

&ldo;小愈，你什麼時候受過重傷？現在還好嗎？&rdo;楚留香說著伸手探向了雲善淵的側臉，卻是隻感到了她臉上的淚痕。

雲善淵轉頭看向楚留香，這是他們重逢後，她第一次認真地看著楚留香。

&ldo;香香，是我失約再先。君子一諾，一諾千金，我沒有想要失約，命運使然，玩弄了我們。我痛到不能再痛過，卻是不知對誰能表露半分，差點在心境上走火入魔過，也是慶幸緩了過來。

破碎虛空，尋求大道。這是我的願望，人不改其志，這一路都不曾更改。所以有的遺憾只能是遺憾，我不責怪任何人，也從未後悔自己的選擇。&rdo;

楚留香透出了迷茫的神色，&ldo;小愈，你在說什麼？&rdo;

&ldo;香香，你知道嗎？只有鬼界的月亮才會是紅色的。&rdo;

雲善淵說著就笑了，笑得難免悲涼，&ldo;天上的月亮是黃色的，可是杯中的月亮是紅色的，它們不一樣，不一樣，就像你真的已經不在了。我的香香早就不再了，騙不了人，更騙不過心。獨孤香，我很明白心魔不除就難再進方寸，你若是恨我，欲除之後快，何必用這種手段。我們皆是修劍，寧為直折劍，猶勝曲全鉤。&rdo;

一時之間，只能聽到湖水泛起漣漪的聲音。

片刻之後，獨孤香睜開了眼睛，他放聲狂笑起來，眼角也是帶著淚光。

他指著心口說，&ldo;我恨你？我當然恨你！我恨你們，也恨我自己。你知道嗎？楚留香不是隨便某某人，他就活在這裡，一直都陰魂不散，讓我不能只是我！

而你也不是隨便的某某人，讓我可以見之則忘，不會為止動搖心境。花滿樓告訴你吧，我受過重傷，就是因為心魔難除，這些年我一直無法晉升元嬰。你們是我的心魔，我只想將其拔除。&rdo;

&ldo;是嗎？所以你會端來這種酒，你敢說它是何種作用嗎？&rdo;

雲善淵直視著獨孤香，她笑得譏諷，&ldo;魔修不愧為魔。你來過幻境，怕是早就知道怎麼鑽空子了吧？你想讓我一輩子都困於其中嗎？&rdo;

獨孤香看著酒杯，他並未直接承認這杯酒有什麼問題。&ldo;你以為我想同歸於盡嗎？&rdo;

&ldo;是嗎？你敢肯定酒沒有問題。&rdo;雲善淵說著就端起了酒杯湊近了嘴邊，卻是被獨孤香一手掃落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