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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焰走到第二排貨架中間,拿起一卷紗布和一瓶消毒水。
然後他又從另一邊拿出一盒創口貼遞給夏莓。
夏莓沒接,而是也拿了一卷紗布。
程清焰揚眉,沒多問,將創口貼放回去,走到收銀臺前:「兩卷紗布,還有這個。」他把消毒水放桌上。
夏莓一頓,看他拿出手機付了錢,道句謝。
醫生看了眼他的傷口,上面還扎著片玻璃碎片,傷口挺深:「需要我給你處理一下嗎?」
「不用。」他說,「謝謝。」
夏莓心說,剛才把人打得滿臉是血,合著您還挺有禮貌呢。
藥房的門一開一合。
兩人坐在藥房外的臺階上。
一天的暑氣總算是散得差不多,涼快了些。
少年勁瘦挺拔,沒立馬理會傷口,而是先點了根煙,咬在齒間,煙圈氤氳下他這才揀起那一卷紗布。
他動作嫻熟到讓夏莓覺得他處理過的傷口可能比裡面那個醫生還要多。
他眼瞼垂著,直接用手捻開粘在傷口上的酒瓶碎片,臉上不露分毫,只下頜收緊一瞬,更顯得稜角分明、凌厲異常。
夏莓自問認識不少人,也有不少打架打得狠的。
可卻沒見過眼前這人這樣的。
野性到極致,倨傲到極致。
夏莓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有一個鋒利尖銳的內裡。
等夏莓想完這些,他已經包紮完了。
她這才慢吞吞地拿起自己的這一卷紗布,費勁拆開,開始往自己食指上纏。
程清焰看著她動作。
身上因為剛才那一架熱烘烘,夾雜著菸草味,卻並不難聞,而是直白又具有侵略性的味道。
夏莓見過的打架不少,但都輪不著她動手,沒受傷過,纏了半天也綁不好。
她不耐煩地嘖聲,從兜裡摸出一支筆,單手繞著長發打幾個卷,挽起個漂亮又隨意的盤發。
幾綹碎發從脖頸滑下,襯得面板愈加白皙。
程清焰看了會兒,只覺得那處白刺眼得很,又聞到她身上清甜的淡淡香味,像奶油草莓。
他緩緩撥出一口煙。
煙霧迷濛開眼前的景緻,也沖淡了那香味。
他起身,準備走了。
「餵。」夏莓叫住他。
程清焰回頭,在暗夜中居高臨下地看向依舊坐在臺階上的少女。
「有膠帶嗎?」夏莓豎著食指,「綁不牢。」
程清焰:「沒有。」
夏莓看向他手臂上的紗布,服服帖帖,綁得很好。
而後朝他伸直了手:「綁一下。」
理直氣壯的。
程清焰始終沒給她反應,慢吞吞地抽完那隻煙,走到一邊摁熄,丟進垃圾桶,回來時女孩還豎著根食指。
她倒是夠自信。
大概清楚自己足夠漂亮耀眼,也從沒被異性拒絕過。
程清焰從她手裡接過紗布,捏住她食指指尖,將那紗布一層層纏繞開。
方才夏莓還不覺得紗布粗糙,可這會兒不知怎麼,竟覺得像砂紙一般,磨得她食指都發麻。
而且,他的手——
好涼。
在盛夏像一塊溫涼軟玉。
夏莓不自覺蜷縮了下指尖,正好勾在他拇指上。
她覺出不妥,立馬停下動作,又悄悄打眼看他。
依舊一臉冰山樣。
夏莓撇嘴。
而他也是在這時突然彎下背,嘴唇幾乎要碰到她的手,溫熱鼻息也打在上面。
夏莓嚇了跳,下意識抽手,卻被他緊緊握著,根本抽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