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頁(第1/4 頁)

流著淚，痛哭著，興奮地又哭又笑著，高德像個得了一件世界上最棒的玩具的孩子，抬著發顫的雙 手，小 心翼翼又珍愛無比的捧著肖哲的臉，溫柔又深情的親吻著他的唇，他的鼻，他的眉，他的每 一個五官……

腳步停頓，所有人都不敢再上前一步，不想打擾他們這最後的一刻時光。

心情，卻是異常灼燒。

此時此刻，每個人心中的仇恨都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

那份先前還存在的報復快意，卻在這個時候，竟是那麼的沉重、無力、酸澀，又充滿了無盡的哀慟 ……

血液，正在漫無邊際的流失著，身體，也跟著逐漸冰冷起來。

也許是人在死前總能看開一切，也許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明白了某些真諦，肖哲笑了，笑得頹敗， 笑得自 嘲，笑得真誠，笑得釋懷……

依然是那樣的淡然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怪罪和怒恨，肖哲看著不斷親吻自己的高德，彷彿在這一 刻，人 生的所有過往猶如走馬觀燈般在眼前一幕一幕的掠過，閃現最多的，卻是正抱著他的這個男 人無怨無悔的跟在 自己身邊的身影……

似乎，他的這一生，一直都跟這個男人緊緊地相連在一起，甩也甩不掉，逃也逃不了……

深深地凝視著眼前放大的容顏，那些經過歲月磨礪的痕跡清晰可見，竟成了他人生最後時刻中，最 美麗的 畫面，銘刻在了靈魂深處，帶著無窮無盡的悔恨和情意。

吃力的轉過頭，肖哲渙散血染的雙眸逐漸緊縮，用著自己僅剩的一點生命和意識，看著周圍的其他 人，笑 容逐漸加深，張開了不斷流著鮮血的唇，含著一絲請求和訣別，他斷斷續續地留下了自己的 遺言：&ldo;好好…… 照顧爸爸……我……對不起他……不……不要把……這些，告訴……我兒子…… 把他好好……養大成人……我 ……我……咳咳咳……&rdo;

&ldo;不要說了……大哥，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我馬上找醫生，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快啊…… 求求你 們，快打電話……救救我大哥……求求你們……&rdo;

肖萌痛不欲生，懷抱著哇哇大哭的嬰兒，跪倒在肖哲的面前，哭得撕心裂肺，一張白得嚇人的小臉 ,驚恐萬 分地拉著不知是誰的褲腿，大聲哭喊著、哀求著。

&ldo;萌萌，你不要這樣……&rdo;

瓊謀仁紅著眼眶蹲下來，心酸又心疼的將完全失控的肖萌摟在了懷裡，一雙含淚的眼眸望著眼前的 兩個扔 摟在一起的人，胸膛灼痛難當。

&ldo;肖哲！如果你想讓我原諒你，那就堅持下去！救護車馬上就到！你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rdo;

不顧一切地從輪椅上跌了下來，肖維在眼眶濕潤的崔耀華的幫助下來到了氣若遊絲的肖哲面前，一 拳一拳 的用手砸著地面，對著他奮力的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