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祖母(第2/4 頁)
朝華立起身來告退,她走到門邊,望了父親一眼。
父親張得開口麼?
房裡的丫頭剛打起簾櫳,朝華便聽見祖母的聲音透過紗簾傳出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做那個樣子給誰瞧?”
“你媳婦的病,又不好了?”
打簾子的丫頭們分明聽見,但都低眉垂目,臉上一絲不恭都沒有。
朝華裝作沒有聽見,緩緩去了大伯母的屋子。
楚氏臥在窗邊榻上,開著窗戶透氣。
朝華進屋,先是仔細端詳大伯母的臉色,見她病容稍減,但眉間依舊含著憂色,剛要開口,話頭就被楚氏截住了:“朝朝來了,你娘怎麼樣了?”
真娘不記得楚氏了,楚氏還記得真娘。
記得這個剛嫁進來就敢把妯娌當長姐待的妯娌,一點心機都沒有,小叔子不在,她就跟個幼妹似的圍著自己打轉。
“淨塵師太施過針,大伯母,我娘她想起你來了。”
楚氏一怔:“她……她這會兒是……”
“成婚之後,父親頭回出門遊學的時候。”
芸苓提著食盒擺到小桌上,朝華掀開蓋子,裡頭是一碟玫瑰鬥。
真孃的方子比尋常做法更細緻幾分,一半用白色糯米粉,另一半用玫瑰花泡水,把糯米染色,做成紅白二色的。
楚氏看見那碟玫瑰鬥,怔怔然出神:“你娘剛嫁進來第二天,就是提著一盒玫瑰鬥跑到我屋子裡來玩的。”
新嫁娘剛到夫家的第二天,早上才給家中長輩敬過茶,換誰都該在屋裡待著,偏她就那麼跑來了。
楚氏主持著中饋,哪有功夫同真娘玩鬧,想著法的要哄她走。
“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那麼多花樣,真真能鬧騰人。”話是這麼說,可那段日子,楚氏說得多了,笑得多了,連飯都能多用一碗。
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起來。
楚氏伸手拿了一塊,嚼在口中鬆軟香甜:“還是太甜,說了多少回,糖擱得太多了。”
朝華坐著輕笑。
楚氏吃著吃著眼眶紅起來:“朝朝,你不必躲著,大伯母知道你同小六沒有做過一點逾矩的事。”
朝華想到楚六約她在三生石畔見面的
() 事,乾脆對大伯母明說:“大伯母,六哥哥到三天竺找過我。()”
這事沒必要瞞著大伯母,倘若有天大伯母從別處知道了,必要傷心。
楚氏訝異:小六做了什麼??()_[(()”
“他說他必會磨得家中長輩同意上門來提親。”朝華端坐著,窗外薰風拂過她面頰,她臉上笑意目光都不變,“我已經告訴他,家中在替我相看人了。”
楚氏深知朝華拒婚有一半是為她,良久嘆息:“委屈你了。”
因小六這事,把十幾年姑嫂的情分都鬧沒了,連母親也頗有些怨懟她。
楚氏有苦難言,當年看好這樁婚事的明明就是母親和二嫂嫂,弟妹生病之後,兩家也並沒斷了往來。
年裡節裡也依舊走動著,每回孃家侄兒們來拜年節,二嫂給容家孩子們預備的禮物,獨朝華的要多出一件兩件。
或是玩物,或是吃食,怎能不讓容老夫人多想?
等弟妹確診是癲狂症,二嫂嫂翻臉不認人,小六卻還一心把朝華當“小媳婦”看。
楚氏長嘆一聲,真是天意弄人。
楚氏還在嘆息,朝華已經張口揭過這事:“大伯母,父親在祖母房中,想必這時已經在提過繼的事了。”
楚氏微怔,回神之後飛快使了個眼色給貼身大丫頭冬青,冬青立時會意,出屋就往上房去。
楚氏握住朝華的手,眉間隱有憂慮:“怎麼這樣快?不是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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