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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街不堵了,三笑樓的生意也不耽誤了,馬掌櫃挽起袖子,還到櫃檯算帳去。
徐大福見沒人看熱鬧,也將葛巾放了,回廚房做菜。
樂放駕一聲趕著馬車,順著人流出了城。
他見人擠人的,向車簾問道:「公子爺,那金山塔有好大一樁熱鬧,不如我們也去瞧一瞧?」
趙洵道:「沒什麼好瞧的,不過是借著金山塔的地勢,將一張張金箔迎風吹散,落到兩岸草樹花木上,聽個響動罷了。」
樂放聽了十分驚異。
想想那金箔細碎,赤蝴蝶般漫天飄灑,一陣響動,想必曼妙得很!
樂放道:「我聽聞本城還有一家鹽商,從蘇州買了幾千個不倒翁,漂進市河裡,沉沉浮浮,將市河都堵上了。爺,要不咱們也尋個樂子,讓揚州城的百姓見識見識?」
趙洵聽了,問道:「你有什麼奇思妙想?」
阿沅掀簾遠眺金山塔,想樂放是要觸黴頭了,微微一笑。
樂放渾然不覺,道:「公子爺,您忘了。前些日子,咱府上的香料鋪從南海買了一條沉香木龍,足有千斤重,坐了幾十天的船才到揚州。要不,咱們趁著月圓之夜,將木龍抬到城樓門口,一把火燒了,風煙浮動,滿城暗香,豈不妙哉?」
趙洵收攏扇子,道:「的確妙不可言,只是還有一件小事。」
樂放問道:「何事?」
趙洵道:「那沉香化成了煙,本錢是記你帳上,還是記你子子孫孫的帳上?」
樂放一聽,哽住氣,咳了半天沒平。
阿沅笑了,若真將千斤沉香一氣燒了,只怕燻得人間殘夢不醒呢。
趙洵看她高興,又換一套口吻,和煦道:「你要是想燒那沉香木龍,我讓人——」
「你想錯了。」阿沅剪斷他話頭。
趙洵道:「還是你想聽金箔之聲?」
阿沅索性不說話。
樂放心裡不平,公子想學周幽王,丫頭卻不肯領情!還是褒姒好打發,光看看烽火戲諸侯,就笑得花枝亂顫!他更不平的是,為何公子取悅丫頭,沉香的本錢卻要記他帳上?
樂放一路沒想明白,趕著馬車,到了小秦淮。
天色還沒暗,樂放尋到彩雲度月舫,有個小丫頭正站在船頭倒洗臉水。
樂放勒住馬車,向她問道:「邵九娘是你家的?」
那小丫頭一聽,急忙縮頭進去了。
樂放笑道:「公子,想必就是這家了。」
趙洵掀簾,下了馬車,又扶著阿沅下了馬車,一行人走過板橋,上了畫舫。
畫舫的邵媽出來迎客,見趙洵錦衣華服、品貌不俗,忙笑著請進艙內。
一行人進了裡艙,趙洵在榻上坐了,阿沅坐在榻上另一旁,與他隔著一個海棠小几。
樂放坐在一個方桌邊。邵媽吩咐小丫頭沏上茶來,又道:「你雙珠姐姐呢?還不叫出來見客。」
原來這舫上有三個姑娘,最出色是邵九娘,此外還有一位邵雙珠、一位邵雙玉。
邵雙珠大方伶俐,邵雙玉卻有些左性,愛得罪客人。
本來有邵九娘這棵發財樹,邵媽還能容她,近來九娘死了,邵媽也嚴了,對邵雙玉非打即罵。
邵雙玉剛才哭過,在房裡裝睡不肯見人,邵媽這才沒叫她。
不一會,邵雙珠來了。
只見她穿著月白色衣裳,髻上斜插一支銀絲蝴蝶,妝容嬌媚,態度可親。
她上前來,向趙洵、樂放道一聲萬福,又打量一眼阿沅。
公子哥身邊帶姑娘,常是別的畫舫過來赴局的。邵雙珠沒見過阿沅,是而多看她幾眼。
小丫環抬過來一個繡墩,邵雙珠在塌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