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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小乙捧出一個彩匣,遞到葛巾眼前,道:「你且認認,像不像你丟的那個彩匣?」
葛巾細細一看,是一個樣式不錯,但他曾誤認了兩回,一回在衙門,一回在三笑樓,吃過大虧,只道:「看著像是一個。」
趙洵道:「你不如說說,你的彩匣原先裝著什麼?又是如何丟失的?你說得仔細了,將來你回鄉也好,在本城尋差事也好,我自會安排。」
葛巾心下權衡片刻,方道:「既是貴人見問,小的也不敢隱瞞。那日,我家柴少爺吩咐小的從參行領些人參,送到寶安堂的大夫那制些丸藥,說要孝敬老爺,免得老爺成天捉他的短處,罵他不孝。
小的領了人參,不知品相合不合少爺的心意,去請少爺過目。那時,少爺和少夫人正在三笑樓,原是俞大舅聽說二人致氣,鬧得夫妻不和,是而包了雅間擺宴,要給二人當和事佬。
小的進了三笑樓,大堂裡熱熱鬧鬧,議論紛紛,都在說清早邵九娘被金生色挖心一事。小的光顧著聽,腳上沒看路,剛要上樓,就和三笑樓的廚子徐大福撞了滿懷,手裡的東西也落了地。
那徐大福罵了小的幾句,小的不與他糾纏,揀了彩匣,就上樓尋少爺去了。我家少爺聽說領了人參,就點點頭,光顧著聽那邵雙珠、邵雙玉彈唱,津津有味,也不曾開匣驗過。
往後,小的就捧著彩匣,將人參送到三笑樓隔壁寶安堂,完了此事。誰知小的剛要走出這條街,那寶安堂夥計就追了出來,將小的硬生生拉回去,請到內堂。小的不明所以,只見內堂,寶安堂的韓老先生將那彩匣給小的看了,那裡頭哪還有人參?只有一塊石頭!」
阿沅聽到此處,問道:「那日,你和三笑樓的廚子徐大福爭執,難道你疑心是他拿石頭換了你的人參?」
葛巾答道:「小的那時和徐大福撞著時,沒顧上細看,後邊想來,他手上拿的也是一個彩匣,小的匆匆忙忙,定是那會被他換了!」
阿沅卻道:「依你的意思,那徐大福不在廚房掌勺,卻捧著一個裝了石頭的彩匣,專程換你的人參?」
葛巾一聽,漲紅了臉,道:「小的說的句句屬實,沒有一句假話。」
阿沅頓了頓,又問道:「你還曾去過衙門,領那官府告示上的彩匣,這又是為何?」
葛巾忙道:「那官府告示上的彩匣,與小的裝著人參的,一模一樣!只是沒想到,官府口口聲聲說,若要領去,先得說準了彩匣裡裝的東西。小的沒說中,倒捱了一頓打。」
葛巾訕訕的,小乙向葛巾道:「衙門裡那彩匣裝的不是人參,你執意要領,不打你打誰?」
葛巾納罕道:「原來裝的不是人參……」
小乙道:「這也奇了,憑空竟有三個彩匣,一個裝著人參,一個裝著石頭,還有一個,竟裝著一顆人心。」
葛巾聽了吃驚,道:「小的可不曾見著什麼人心!小的單單失了人參,就被柴家趕出門去,流落街頭,半點好處沒有?怎還會沾惹什麼人心?」
阿沅道:「自然不是你,請教你,那寶安堂的韓老先生人品如何?」
葛巾想了想,道:「韓老先生是仁德的名醫,寶安堂又是老字號,沒有用石頭換我人參的道理。」
阿沅點頭。
小乙則向葛巾道:「依得你說,人參既不是你拿的,徐大福又不肯認,韓老先生也沒有嫌疑,衙門也不曾揀著,竟不翼而飛了?」
葛巾垂頭道:「小的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片刻,阿沅又問道:「那席上,邵雙珠、邵雙玉彈唱助興,你家少夫人怎麼也肯?」
葛巾想了想,道:「俞大舅在三笑樓作東,想必彈唱的也是俞大舅請的,少夫人想必無可奈何。」
阿沅道:「俞謹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