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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及摹那山水畫不得精髓,揉了畫紙,新鋪一張,提筆描起別的景緻來。
夜色愈深,大殿愈靜,燭火只剩短短一截,和尚抱琴要去,何燕及也不畫了,阿沅也要收起經文,誰知有人叩敲寺門,咚咚幾聲。
和尚道:「阿沅去開門。」
阿沅秉一隻燭火,起身,去抬了門閂,吱呦開啟寺門。
只見趙洵一人提著燈籠立在門口,山風往來,露草泠泠,沾濕衣擺。
阿沅忽見著他,有些詫異,道:「我向霍珍說明日下山。」
趙洵點頭,道:「我夜裡睡不著。」
「為這個你一個人上山?」阿沅問道。
趙洵「嗯」一聲。
阿沅緩了片刻,道:「那你跟我來罷。」
阿沅引趙洵到大殿,飄瓦驟然見著財主,笑道:「不知貴客深夜來訪,小僧這就燒水備茶去。」
趙洵道:「茶水不必了。」
何燕及笑道:「趙公子夜裡渴了,讓阿沅燒水就是了,高僧,各回各房罷。」
飄瓦笑,告辭去了。
阿沅領著趙洵,穿過佛殿,到後院一間廂房,請他歇息。
趙洵問道:「你睡在何處?」
「後邊柴房。」阿沅道。
趙洵道:「你不跟我一處歇著麼?我睡榻上,你睡床上就是了。」
趙洵見阿沅要走,又道:「我一個人在此處,仇家又多,要是有人來殺我。」
「你武功好得很。」阿沅道。
「那也要有人照應。」趙洵道。
他也曉得要有人照應,卻一個人冒著風露上山來。
阿沅沒說什麼,留下了,闔上門。
她睡床上,他睡榻上,吹熄了燭火。
夜色靜靜的,趙洵又道:「霍珍問我你的來歷,我實告訴他,你姓顧,他就呆若木雞了。」
阿沅道:「你不該說實話。」
趙洵道:「這有什麼說不得的?我心裡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別人想攔,不見得攔得住。」
阿沅沉思,他倦了,半夢半醒,又道:「我想著明日就是紹興燈會,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鍾情太甚
半夜,趙洵悄悄起來,走到阿沅床邊,俯下身去,輕輕捋著阿沅一縷頭髮,剪了,塞進荷包。
阿沅眼睛睜得大大的,冷冷問道:「你做什麼?」
趙洵一怔,又道:「我怕下回你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你,我又睡不著的話。」
「你就剪我頭髮?」阿沅盯著趙洵,山雨欲來。
趙洵默不作聲。
阿沅霍地坐起身來,道:「剪子拿來。」
趙洵遞給她,阿沅利索爬了起來,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看著趙洵,抬手就剪了他一縷頭髮,道:「你剪我的,我也剪你的。」
說著,阿沅指上將那頭髮纏成圈,胡亂塞到枕頭底下,又躺下了,道:「睡了!」
趙洵愣了愣,又有點高興,坐在阿沅床沿,打量她的眉梢、眼睛、唇角,道:「我睡不著。」
「那要如何?」阿沅沒奈何,問道。
趙洵道:「你給我講一段白馬寺的鬼狐典故罷?」
「白馬寺清靜得很,沒有鬼狐。」阿沅道。
「那我還是睡不著。」趙洵說著,挨著阿沅躺下了。
阿沅讓了讓,問道:「我前世欠你什麼?」
趙洵笑道:「說起前世,我倒有些記得。」
「你記得什麼?」阿沅盯著趙洵,想著他能說出什麼新鮮花樣來。
趙洵道:「你前世是個讀書人,我是你的糟糠之妻。初時,你敬重我賢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