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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言揚聲說:“我且問你,若是一個……若是一個……”話聲越小,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了。
七娘不耐煩:“是個什麼?”
“就是那個,沒有被……被破身的……”
七娘一個揚眉:“雛兒?”
“誒,對,雛兒,若是一個雛兒,賣藝賣得又好,吊起了男客的胃口,能賣幾個錢?”
七娘暗自算了算,說:“七兩銀子。”
錦言點了點頭,又問:“那不是雛兒呢?”
七娘總算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只有三兩銀子,若是頭牌姑娘就另算,要說到底多少,得看恩客的手筆。”
錦言嚴肅起來,皺起眉頭,跟七娘說:“我要當紅頭牌!”
七娘嘴角抽了抽,在錦言臉上又仔細看了看,嫌棄道:“這容貌,勉強是個小粉紅。”
錦言直起身子,抓住七娘的手:“我才十三歲,還沒長成,經過你的手□出來,容貌不足,神態來補,你給我吃好一點,把我身段養得玲瓏些,也會有助益,琴棋書畫一應特長,我都不用從頭學起,資質有限,我會笨鳥先飛,相信我吧,三年後,我又是一個頭牌姑娘,到時候何止三兩銀子,十兩二十兩都算少的。我要當頭牌姑娘。”說完又補了一句:“要當還是雛兒有藝在身的頭牌姑娘,你可以現在開始培養我,這段時間我可以做打雜的,怎麼樣?”
七娘的眸色閃了閃,笑道:“總逃不過我的手心去。”說著,又彆著錦言的臉左右看了看,點點頭:“容貌還算將就,但念你說話玲瓏,能討恩客的喜歡,就姑且試上一試,說不定真能烏鴉變鳳凰,成個當紅的頭牌給我賺銀子。”
烏鴉……鳳凰……錦言嘴角抽了抽。
七娘起了身,將白虹佩放進袖中,瞧見錦言目不轉睛地盯著玉佩,嚥了口吐沫,忍不住一笑,在錦言額上輕點:“小財迷,到時候等你真成了頭牌,這塊玉佩算什麼?”說著,笑著擺腰走了。
七娘走了許久,錦言仍能聞見嗆鼻的香料味道。
她不知這是哪裡,是襄陽城內,還是早出了湖廣,離家有多少里路。
窗外雷聲悶悶,一會兒便下起了雨來,打著窗戶紙沙沙地響。錦言抽了抽鼻子,難過地把冰涼的手放在眼睛上,心裡怎麼也不願相信,錦心會這樣害她。
她和錦心自小就不對付,明裡暗裡勾心鬥角不算少了,卻從沒有要狠下心來制對方於死地的。難道是因為李承煥?無論如何,錦言確實是被錦心哄騙出來,在那黑洞洞的塔裡,被人擄走了。
還記得那日錦言跪佛堂,錦心像個小仙女一樣,跪坐在蒲團上,揚起臉迷茫地說:“唔,我從小到大好像沒什麼朋友。”
“朋友是交心。”錦言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的。
看來她們倆,真如錦心所道,“註定是敵人”。
錦言哀嘆,即便是敵人,她也是一個又笨又弱毫無戰鬥力的敵人。
不知是不是迷藥藥力未過的緣故,沒過多久,錦言便又合上眼皮,沉沉睡了過去。
49、看穿心思
七娘走後,派來了一個姑娘看著錦言;錦言睡醒;正看見這姑娘吃吃笑著望住自己。
錦言起身,莞爾道:“這位姐姐怎麼稱呼。”
“本名早不記得了;這裡的人都叫我阿卿。”
阿卿長了一副風流模樣;姿容雖算不得絕色,可眉目中自有神采。這時;只蹺著腳,嬌滴滴答錦言的話;說完;又歪著頭細細瞧了錦言許久;問:“你多大了?”
“十三;虛歲十四了。”錦言乖乖地答道。
阿卿嬌笑:“難怪看著這樣嫩;原是還沒長大呢。七娘越來越心狠了,這樣小的年紀就進來了,記得我進來的時候也得十五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