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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這樣就能把桑泱的痕跡留住。
可是柏舟發現,她錯了。
三年過去,東西都還在,可是桑泱的氣息已經消失了,就像是曲終人散後的宴席,桌上的杯盞都還在,酒菜也還在,可人都走了,宴也涼了,東西也沒了生氣。
柏舟感到很絕望,她沿著門框,慢慢地蹲下來。
她突然想起剛才那個阿婆說的話。
「哪怕好好道個別呢,如果死亡真的不可避免,好好地道個別,說句再見,也能彌補很多遺憾了吧。」
柏舟以前天天做夢,天天幻想,如果桑泱能回來就好了,如果桑泱還活著就好了。
而現在她的願望變得無比卑微,哪怕只是道個別也好,哪怕只能多說一個字都好,或者只是多看一眼,她都願意用她的全部去換。
柏舟覺得胸腔裡的空氣好似都被抽空了一般,心臟刺痛得厲害。
她唇色雪白,不知蹲了多久才緩和了些。
扶著門框站起來,突然聽到砰的一聲悶響。
響聲打破寂靜,柏舟怔了一下,朝著發出響聲的地方走過去。
是客廳。
豌豆把她早上出門前隨手放在茶几上的那幅畫拖下來了,發出響聲的是畫框摔在地板上的聲音。
「豌豆。」柏舟斥了一聲。
豌豆發現自己惹禍了,鬆了口,朝著柏舟走過來,露出可憐的神色。
柏舟一向挺疼它的,也沒忍心怎麼斥責它,只是走過去把畫框撿了起來。
豌豆很狡猾,發現柏舟沒罵它,就像早上那樣趕緊溜掉了。
柏舟餘光看著豌豆躡手躡腳地跑掉,彎了下唇角,也沒去追究它,把畫框翻到正面,看了一會兒。
這幅畫還挺稚嫩,是她接觸繪畫不久後畫的,但是已經能初初地窺見一些她的風格了。
不知道是不是盯得久了,畫上的黑洞彷彿驟然間深邃起來,似乎在旋轉。
柏舟突然覺得不對勁,這畫已經有將近二十年了,用的也只是很普通的顏料,可是畫上一點都沒褪色,反而新得像是剛畫好一樣,甚至有種顏料還濕潤的感覺。
一種詭異的感覺漫上柏舟的心頭,她一手拿著畫框,一手摸了摸畫,乾的。
她莫名地鬆了口氣,垂下手,走進儲藏室,打算把畫放回去。
突然手上尖銳地一陣刺痛。她抬手一看,是手指被畫框上的釘子扎破了。
口子有點深,鮮紅的血迅速滲出來,柏舟忙換了個手拿畫,結果換手的時候,拇指上的血不小心滴在了畫上。
她沒在意,把拇指放進嘴裡吮吸。
血的味道有些腥,但還好很快就沒有再流了。柏舟又低頭看了眼畫。
卻發現,畫上的血不見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柏舟忙把畫抬起來,兩隻手端平,仔細檢查,但血就是消失了。
而畫面就像是蒙了上一層淡淡的血霧,彷彿是吸了血。
剛才那種詭異感又回來了,甚至愈演愈烈。
還沒等她弄明白是怎麼了,她猛然間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柏舟跌倒在地,畫框也隨之摔落,發出一聲悶響。畫面上宇宙彷彿活了,黑洞不斷地擴大,伴隨著飛速的旋轉,它轉得越來越快,好似能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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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
她的頭有些疼。她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遲緩地想,天亮了,今天豌豆怎麼沒來叫她起床。
她的思維混混沌沌的,轉了下頭,看到身邊的人。
這一瞬間,時間像是靜止了。
柏舟渾身都在顫抖,眼淚瞬間蓄滿了她的眼眶,可她不敢發出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