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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多時,那侍衛便來回話,對著幾人道,“幾位有請。”
說罷伴隨著一聲轟想,大門就被完全拉開,亮堂堂地一片,兩旁侍衛規規矩矩的立著,對著幾人頷首致敬。
這門內也是蕭索極了,四周沒有走動的僕人,迎面一個偌大的蓮池只剩下幾根殘枝,花圃上翻著泥,也沒幾朵花。這宅子一片幽靜,越往裡走,便有一大片竹林鬱鬱蔥蔥,那竹林中有一處閣樓,只有一層,隱秘在那處,與四周的風景切合在一起,水墨瀟湘。
那引路的人卻將幾人往別處帶,又過了迴廊,繞過朱門,便看到一處可堪氣派的院落,那院門上掛著一塊朱漆木刻匾額,上面用瘦金體寫著幾個字“義氣幹雲”。那匾額倒是乾淨,泛著溫潤的光澤。
等到幾人進了院子,那領路的便先行離開,立即有僕從端茶上來。那茶香氣四溢,茶梗在水中沉浮旋轉,蒸騰的熱氣氤氳。
“猴魁兩頭尖,不翹不散不卷邊。此為上品。”
“你倒是懂得些。”宋雨仙回秋續離一句。
幾人喝茶等著,不多時便見著一人走進來,屏退了僕從。他對著幾人抱拳,又往這屋子中央主坐上走去。
此人便是那位少堂主——秦奇書。
秋續離以往見到過他,卻不記得他有如此消瘦,全身上下的風流韻骨沒了,臉上反而長出了一些胡茬,步伐沉穩,沒了輕鬆姿態。
“多年未見,秋大俠到此,難道是為報當年之怨?”他拂袖坐在高椅上,問。
秋續離可算是個偏偏美男子,俊俏不凡,師從名門,秉性善良。當日那老爺子見他如此,便想著法子想要將他關起來養著,但苦於秋續離武功厲害,心思活絡,奈何不了他,只能放在院子裡看幾天,然後便放人走了。後來彷彿是被秋續離瞧出什麼,惹怒了他,便再也沒有來過。只那幾天,秋續離白吃白喝白拿的銀子,大概也有上千兩,說起來也不虧。如今又來,卻是為何?
“當年之怨?”恭正璉冷聲問。
“家父已經西去,便是有怨,也請寬恕。”
“當年我也拿了你們家不少銀子,恩怨舊事就一筆勾銷了。”秋續離擺了擺手,很有自知之明。
宋雨仙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真就賣給碎玉堂啦?”
秋續離隨手找了個茶杯就往宋雨仙頭上扔過去,卻被宋雨仙雙手捧住,秋續離道,“是那老爺子硬要給我,我有什麼法子。”
他當時並未多想,心說那老爺子還挺寬厚的,現在想起來竟然是那麼個原因,心中還有幾分彆扭。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若是那老爺子再卑劣些,在飯菜茶水裡摻點什麼藥,那可麻煩了。
“老爺子死後,你府上那些侍寵又去了何處?”
這原本只是人家家事,他一個外人也不便多嘴,奈何秋續離心中頗有疑問,很是好奇,便毫無顧忌的問出來。
秦奇書蹙起了眉頭,道,“全都遣散了。”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位秦公子也不是什麼好人,全然襲得了他老爹那些脾氣,時常流連煙花柳巷,只要是美人,全然逃不過他那雙手。沒成想他老爹死後,他反而改好了,變得正經起來。索性碎玉堂也不會毀在他手中。
“秦老爺子得子若此,便是無憾了。”
他聽完這句,臉色變了變,忽然陰沉下來,手中拳頭攥緊,唇抿成了一條線。過了許久,才道,“是我害了我爹,若非我當初被美色所迷,我爹便不會被細作所殺,死得那樣慘烈。”
“卻是為何?”
他沉默了一會兒,不打算再說,轉而問道,“諸位貴客來此,所謂何事?”
秋續離這才想起點正事來,問,“貴府中可有一人名奚梅?”
秦奇書拿著茶杯